陈歌预料的没错，龙哥那些人一被松绑，立即就意气风发了。
在他看来，既然陈歌他们已经妥协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们感觉自己又从阶下囚升级为了座上宾，泰然地享受着好吃好喝，只等明天交换出去。
同样在陈歌预料中的是，这些人一被放掉，之前跟他们套过近乎的那些人立即又冒出来了。
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这时候，龙哥几乎不需要说什么扇动的话，这些墙头草便已经恨不得誓死追随了。
这不明摆着吗，外面围了多少感染者啊，都是他们的人啊，里面才多少人，百几十吗？
百几十怎么干得过人家几千一万？
现在躲在里面倒暂时是安全，可万一呢？万一城被攻破了呢？万一里面的食物有吃完的一天呢？
所以，要效忠，就要趁现在，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如果现在不跟着出去，将来等他们打进来，自己再表明立场，还来得及吗？
这些混混们都把小算盘拨得叮当响，自以为自己这些人是看得清形势的聪明人。
于是，到第二天，人质数量便翻了一倍，有不少“有志青年”，主动成为了人质，要出去换取那些幸存女孩的生命，这种伟大的“奉献”精神让知情的人们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只是没有表露得太明显。
这些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这些人跟着出去的要求根本没有被反对，意外之余倒有些欣喜。
看到自动凝聚在一起的“龙哥部队”，陈歌笑了笑说，“都在这里了是吗？”
龙哥带着几分警惕看着陈歌，“都在这里，姓陈的，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招。”
陈歌没有搭理他，随便一抬手指了指已经摆好的食物，说，“这里是你们在这里的最后一顿早餐，吃了就送你们出去了。”
龙哥看了看专门布置的那张长桌，有些怀疑地盯着陈歌说，“姓陈的，你是不是想对我们下毒？”
“呵呵呵呵，”陈歌像是听了个笑话，“你觉得，我现在想要你死，还需要下毒吗？”
这句话虽然有点伤人自尊，但龙哥却还是知道这是事实。
“你们不吃也好，出去之后，还有没有食物就不一定了，这里不可能有食物让你们带走的。”听了这番话，那些墙头草们倒顿时有些犹豫了。
是啊，出去之后，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转念又一想，龙老大他们总也要吃饭的，跟着出去，总能混口吃的，再说了，出去之后，说不定过不了一两天，这里就是他们的了呢？
想到这一点，他们还是坚定了脚跟，没有再次倒回来。
不过，对于“最后的早餐”，他们也就倍加珍惜起来，一个个狼吞虎咽，恨不得一顿吃够一天的量。
看到这些人吃了很多都没什么反应，加上陈歌刚才说的，他如果要杀掉自己这些人，那之前就没必要放掉，龙哥才放下顾虑，也吃了一点东西。
……
观察窗的玻璃已经打开了，昨天让钱豪铎打造的两个吊篮，已经挂在了观察台口，用简易的轮轴固定着。
龙哥这些人质们站在观景台上，看着那两个吊篮，依然还有点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看到赵曼婷和赵远在另一边端着狙击枪，龙哥眯着眼睛看着陈歌，“姓陈的，你想用我们把老四引出来？”
陈歌嘲讽地笑了笑，“他那么怕死，你觉得他会出来吗？”
龙哥依旧看着陈歌，没有说话。
陈歌又笑了笑，“我倒是好奇，你们家老四，知道自己大哥其实是自己亲爹吗？”
龙哥目光一凝，杀气腾腾地看着陈歌，然后哼了一声，转身往吊篮走去。
“站住。”陈歌澹澹地把他叫住了。
龙哥微微一顿，神经紧绷起来，“怎么?”
陈歌说，“你是第二批。”
“如果我一定要先下呢？”
“那你会下得很快，你会直接飞下去。”
……
龙哥死死地盯着陈歌，然后缓缓地退了回来。
他知道陈歌做得到，所以他决定忍这一时之气。
陈歌很欣赏地点点头，却转脸对齐云天说，“齐先生，你带一半人，先下去吧。”
齐云天看了看龙哥，又看了看陈歌，微微一叹，默默地带着人跨进了篮子。
然后，两个篮子同时下落，一个装满人，一个空着。
在离地还有几米的时候，空篮子先落了下去，按照协定，一半女孩子被放进了篮子，然后，两个篮子交错而过，一个往下，一个往上。
第一波交易在“融洽”和“信任”的氛围下圆满完成。
死里逃生的几个女孩子一眼看到小舞，顿时哭着跑了过来。
小舞忍着眼泪，低声地催促，“别哭，先走，往那边，有人带路，快走。”
她没有解释任何事，先把她们送走了。
计划在暗暗地进行，不能让其他人惊觉。
女孩子们走后，龙哥犹疑地看了陈歌一眼，“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陈歌微微一笑，对小舞和小高说，“去准备吧。”
龙哥惊疑地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歌依然笑得很平静，“你可以走了，龙哥，一路走好。”
龙哥让陈歌笑得寒毛直竖，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但陈歌确实又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于是龙哥试探地往外走，跨进了吊篮。
陈歌依然微笑着，没有什么动作。
龙哥便以为他仅仅是口头上的功夫，并没有其他深意。
于是他笑了笑，颇有几分得意。
等我下去，这里的攻守之势，恐怕就要换个位置了。
陈歌突然抬手，丢了个东西过去，“龙哥，最后送你个小礼物。”
龙哥微微一惊，想要避开去，但那个东西却已经飞到了他手里，低头一看，是个黑乎乎的团子，在落到手中时，突地地就散开成了雾气。
什么味道？就在他冒出这个想法时，他感觉脑袋一晕，毫无征兆地便栽倒在了吊篮里，其他人几乎同时也晕了过去。
李教授的产品，果然很实用。
豺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陈歌！我老大呢？”
“别急，下来了。”
在吊篮缓缓下滑时，陈歌突然开口说，“不过，我很好奇啊豺哥，你是真的不知道，龙哥是你亲爹么？”
……
楼下突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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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哥愣愣地杵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很久之后，他愣愣地把视线转向豹哥，“他……什么意思？老大……是我……”
豹哥也很吃惊，“他是怎么知道的？老大说的吗？”
豺哥顿时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了一锅粥。
大哥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