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分寂静的房子里,听见克拉二楼传来的一句话,米尔感到了异常惊讶。
鞋底在地板上使劲地摩擦了一下,急速地跑上二楼。
他站在门口远望着窗外的那道直射进来的明亮光线,以及窗台上折射出来的绿色光线,他顿时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瓶口朝向的位置具体是什么地方。
瓶口的朝向是与港口上的瓶口的角度完全不一致,他顺着瓶口的指向方位,推测道:“拉法叶一号?”
米尔知道拉法叶一号的大后方是个广阔的平原,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居住的地方。
发现的第二个瓶子,让米尔之前对经纬度所有的想法都破灭了。
“最初的那个线索断了。”他极其失落的说。
克拉问他说:“什么?那线索都没了吗?”
“还有一个,是星座图。”米尔现在只能给克拉去找一张纸,好让克拉把星座图全部都画出来。
“仅剩下一个有用的线索了,克拉。”
“我们按照星座图推测凶手的目的吗?”她问。
米尔站在窗台边上说:“是的,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我感觉星座图能提供出来凶手接下来的动作。”
“好,那我什么时候画?”
“回去就画,或者在另一个地点画出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
“是一个酒馆,盖诺·埃文的家。”
米尔缓慢地抬起右手掌,掌心向外,手背贴向额头,眼睛注视着窗外一望无际景象说:“就连今天的天气都变得格外晴朗了——整洁。”
他转过身,用身体遮挡住光线,目光落在了净身盆里,发现卡洛儿的人皮也不见了,只在盆里留下了十分干净的三分之一的水。
“见鬼!又是三分之一!”他怒道。
“这种究竟是什么意思?爱德华先生?”
米尔无力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经纬度目前失去了它要表达出来的含义。”
克拉指着窗台上的瓶子说:“是它出现的缘故吗?”
“没错,它的出现完全干扰了我之前的推测和判断,所以我只能通过星座图来得出点有用的结论。”
“奥马尔应该知道三分之一的含义,你不是问过他吗?”
“嗯...我认为他是故意顺着我说的,实际上他也不懂那是什么含义。”米尔告诉她说。
克拉轻叹一口气说:“爱德华先生,你应该可以再去警署里询问他一次。”
“我想过,我担心他会以先知的身份来阻止我的询问,就像是泄露天机一样,最后遭遇了某种天谴,那种奇怪的死亡方式。”米尔说:“我不想让他在牢房里死掉,我要给阿莫斯叔叔一个交代,还有居民们,而不是最终得到的是一个凶手的尸体。”
“你能理解吗?”
“你是为了侦探的头衔,对吗?”
米尔不知道克拉为什么会这样问,于是转过头瞟向她的眼睛,却看不透她内心的想法:“算是吧,我的这个头衔要想在新奥尔良上获取一些权威性,足以对抗法兰西区的那帮警署。”
“我已经对路易探长宣布了私家侦探的身份。”米尔迟疑了一下说:“我不想让这个绝对到最后是无效的,侦探头衔对我来说,十分来之不易,我不想放弃它,如果放弃了,见爱丽娜,我兴许这辈子都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想你是对的,是该为自己找个出路了,只是你将自私和贪婪换了一个善意的说法。”
“可以这样说。”
克拉微笑道:“我会尽全力帮你的,爱德华先生,但愿你与爱丽娜相见的那一刻,它不会是一种绝望。”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克拉。”
“什么问题?”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是吗?”克拉弄了弄耳旁的头发说:“我一点都不笨,只是在侦探这方面没有任何的想法和思路,上帝没有给我这样的天赋,我也不会太勉强。”
“你可以尝试,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米尔说:“如果你想全面的了解一些,你可以用笔在纸上写出来线索和证据,在闲暇时间你可以仔细地反复去”
克拉将眼睛瞪得很大,点了点头,笑盈盈的说:“这是个好主意,爱德华先生。”
“你知道公文包吗?”米尔想起了伊恩和卡尔都有这种东西。
“瞧见过。”
“你可以把一些纸放进公文包里,随时记录。”
米尔继续说:“办事情办完,回到居住的地方,你把今天的大概都记录下来,包括一些细节。”
“为什么不当场记下来呢?”
“我需要给你锻炼一个好记性,以后你会亲自感谢我的。”
克拉同意了:“好的,爱德华先生。”
“我们该出发了,居民区很大,我们是要加快一点速度了,跟盖诺聊完,我们可以吃点东西,再去下一个地方。”
“好。”
米尔关上了房子的门,随后克拉立即凑了过去问:“爱德华先生,我想知道这个房子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你想知道的话,只能回家再说,我可以告诉你知道的所有细节还有我的一点想法。”
“我们乘坐马车时,你可以讲述给我听,应该不会的耽误你的思考吧?”
米尔一边走一边说:“不会,如果迫不及待想知道的话,等上了马车我讲给你听。”
“你先去给我找一辆马车,克拉。”米尔吩咐道。
“好,那你要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十分钟已经过去了,米尔四处观望着,没有瞧见克拉的身影,只有街道上的几个路人在行走着。
米尔的身体轻靠着树干,开始使用视觉来眺望瓶子的指向位置。
脑袋里接收到的视觉信号不断地在进行跳跃,树木,房子,山峦,巨石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米尔感觉是方向出现了问题。
他有重新观看时,最终瞧见的是一片十分清新的地方。
“栖息地吗?”
当他准备尝试清晰的观看时,眼前忽然间发生了短暂性的失明。
“不!”他惊恐的嚷道。
他的眼前尽是一片黑暗,像极了深渊,更像是黑漆漆的深夜,瞧不见任何的星光,这让他无法逃脱,隐约地感觉自己深陷其中。双脚站仿佛站在了水坑里,突兀地伸出了几双手疯狂地撕扯着他的小腿。
他感觉到了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向下坠落,双脚所处于的位置,隐藏着一种吸引力,将要吞噬他的全部身体。
在深渊里,听见了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是克拉,他也同样喊着克拉的名字,可惜,克拉却听不到自己在叫她的名字。
他的腿已经被莫名的拽进了一大截,甚至越陷越深。
他开始选择拼了命的挣扎,紧接着,他发现越是拼命的挣扎越是极快的被陷入。
“这不是栖息地,不是深渊,而是沼泽,黑漆漆的沼泽。”
他就快要被窒息了,沼泽这时已经没过了他的胸膛。
他被嘴上的一个类似于甜蜜的味道,硬生生地拉了回来,眼前恍惚被带到一个漂亮女人的脸上,发出阵阵的朦胧感。
她的脸颊上有不明显的小雀斑,极浅。
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金光色的发丝上,他似乎瞧见了一片金灿灿的稻田。
尤其是她那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与自己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
他与她深情地对视着,但是他没有在她的眼神里看见那片海,是爱丽娜描述的那片海。
他向后闪躲了一下说:“不,克拉,我们不能。”
“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吗?爱德华先生。”
“我...我干了什么?”米尔结巴道。
“你在喊我的名字。”克拉红着脸看着他说:“你刚才做了一个白日梦,爱德华先生。”
“刚才你的手在我的身上乱抓,还有乱摸。”
“不,我是在挣扎,你不要误会,克拉。”
克拉瞅了瞅米尔的眼睛说:“是吗?”
“是的,毫无疑问,我没有偷尝禁果。”米尔指着克拉的身体说。
“好吧。”她好奇的问:“我想知道你刚才瞧见了什么?”
米尔心里的恐惧逐渐地消散开之后,他回答说:“是深渊沼泽,我差一点就见不到太阳了,那儿黑暗极了。”
“有很多手在撕扯我的小腿和裤子,我被沼泽埋到了脖子之下。”米尔描述着说:“我在那里看见一片罪恶和肮脏,有一些死去的人,还有一些活着的人,他们的手都快被腐蚀了。”
“整洁与你说的这些完全是对立的,他们看上去是脏兮兮的。”克拉说。
米尔的眼神停留在克拉身前有点凹陷的位置:“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不绅士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克拉。”
“我从来不介意,你应该看我的身体,有两次了吧,全部地方。”克拉直接问:“你喜欢它吗?”
“不,克拉,我从来没想过。”面对克拉的提问,米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人的身体,你们男人都会喜欢的。”她向前挪动了几步说:“她离开了新奥尔良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就不想尝试一下吗?”
“不,克拉,虽然你吻了我,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作为报答,你可以要点别的东西。”
“我记得的第一次相见,在旅馆的楼梯间,你的眼睛将它都看了个遍,爱德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