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难得静好。
待得送走金宝雍,姜漓漓回房清点了一下家产。
这几天金宝雍给她分了四十两,再加上县丞给的一百两,她有一百多两银子。
姜漓漓想了想,数了一百两银子出来,放进贴身的荷包。
随后同凌婉苏说了声,又嘱咐韩墨照顾一大家子,这才带着曾香和曾味朝樱桃山走去。
马车是金宝雍提供的,座位舒适。
一路上,姜漓漓打量着这个时期的大好河山。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红花绿叶,蝶舞飞扬,蜜蜂辛勤采蜜……
耳边又听曾香聊些各个州县的趣事,时间倒也过得快。
大概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曾味将马车驾得很慢,直到傍晚才到达樱桃山山顶。
得知姜漓漓回山,二狗子一溜烟地冲了出来。
热热情情,欢欢喜喜地将姜漓漓迎上山。
“姜姑娘,这几日没吃到你做的美食,可真是食不知味啊。”二狗子夸张地笑道。
姜漓漓挑了挑眉,“二狗子,那日后,你可得继续食不知味咯。”
边说,姜漓漓边打量着二狗子。
对方仍然是那副憨厚的模样,仍然对她很亲近,但姜漓漓总觉得二狗子哪里有些不一样。
对,会同她开玩笑,脸上的表情似乎夸张了些。
他是在掩饰什么?还是他的性格在转变?
“二狗子,大当家的在哪?我找他有些事。”姜漓漓不动声色地问。
“大当家的正与兄弟们在后山操练,姜姑娘,你要是急的话,我现在去请大当家,你和这两位稍等一会。”二狗子边回应边观察着曾香和曾味。
心中暗暗地想,这俩人很面生,看起来是练武之人,那气势与普通人不一样。
姜漓漓摆了摆手,“不急,我去同苏晴姐叙叙旧。”
片刻后,姜漓漓见到了笑脸相迎的孤苏晴。
几日不见,孤苏晴的肚子又显怀了些。
毕竟是双生子,虽然才七个多月,却已经如同临盆期的孕妇。
姜漓漓打趣了孤苏晴的肚子几句,孤苏晴一边摩挲着腹部,一边笑盈盈地招呼姜漓漓进屋坐。
“漓漓,今日回来了,可得好好做顿晚食,哎,自从吃了你做的食物,便感觉二狗子做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噗嗤。”姜漓漓轻笑一声,“若二狗子听到,估计又得缠着我教他做吃食。”
说着,姜漓漓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苏晴姐,听说二狗子与他师傅感情甚深,自从他师傅离逝后,他郁郁了许久。”
提到这个话题,孤苏晴长叹了口气,陷入回忆中,“二狗子从小由宁师傅带大,俩人的感情亲如父子。说来,宁师傅做的吃食,那味道也是极佳的。可惜,六年前,宁师傅生了场重病,在济和堂治疗了一段时间,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病情加重……一年后便……”
说到这里,孤苏晴一脸愤怒地摇了摇头,“说来,济和堂那个孙师傅真不是个合格的医者。”
“这话怎么说?”姜漓漓感觉自己抓到了某个重要的信息,但出口的话仍然不紧不慢,带着聊天的口吻。
“宁师傅生了恶疾,如厕不便,听说,孙掌柜在照顾他时,没少给他气受……宁师傅可是个爱面子的人,哪受得住这些?大概他的离逝,也有心情方面的原因。”
姜漓漓点了点头,“病人的情绪确实会影响自己身体的康复。”
“哈哈,姜姑娘回来了?”这时,外面忽然响起魏大山爽朗的大笑声。
随后,一道魁梧的人影走了进来,人影脸上两道明显的疤痕,使他看起来越发带有匪气。
姜漓漓庆幸,当初她被魏大山抓到樱桃山时,早早同她讲了自己的本事。
“魏大当家,几日未见,可好?”姜漓漓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不好,不好。”魏大山将头摇成拨浪鼓,那样子瞧着有几分滑稽,“赶紧的,姜姑娘,咱啥话也不说,先准备晚食,兄弟们听说你回来了,可都敞开了肚子……”
“……”姜漓漓。
好吧,天大地大,胃最大。
她先敬一敬众人的五脏庙再聊后事。
“还麻烦大当家请些人,来灶门前帮忙。”
“二狗子早就带着人去准备了。”魏大山乐呵呵地应声。
姜漓漓笑着同魏大山和孤苏晴点头,随后朝厨房走去。
只是,在她转身之际,魏大山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下去……眸子里积聚着浓得让人瞧不清的色彩。
这一切,姜漓漓自是没瞧见。
她去了厨房,厨房里,灶门前有人点了火,锅里已加入水,而二狗子正在淘黍米。
还有三人,一人在洗菜,一人切菜,一人择菜。
分工很明确。
见她进来,众人纷纷笑着打招呼。
姜漓漓也回以笑脸,便开始做晚食。
她正在想做些什么有特色的吃食时,二狗子忽然问道:“姜姑娘,为何你蒸的黍米味道要香许多,连米汤都浓稠些。”
姜漓漓神秘一笑,“我自然有良方。”
说着,她指了指锅里的水,第一,水要多些,你们锅里的水放得太少。
第二,水烧开之后将米倒进锅里煮的时候,千万不能把米粒煮涨了,水开后煮五到八分钟就可以。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步,得用麦草小火煨着,煨出来的米香味更浓。”
当然,其实最大的功臣是灵泉。
之前姜漓漓在山上做了几天米饭,皆添加了灵泉水,那味道自然会香甜许多。
这是再好的蒸米技术都无法比拟的。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简单的蒸饭也有这么多门道。”二狗子表示受教,“咱们山上从上到下都喜爱喝黍米汤水,今日有口福了。“
姜漓漓忙着配菜的手顿了一顿,唇角扬起一抹浅弧,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同大家聊天。
聊到最后,她故意感慨了一句,“哎,还是你们住在山上好,大家彼此熟悉,不用担心被暗箭所伤。”
“姜姑娘怎地突然这么说?”烧火的少年好奇地问。
“别提了。”姜漓漓挥了挥手,一脸害怕,“你们知道济和堂吧?”
“知道,之前二狗子的师傅在那里治疗过一年。”这次回话的是洗菜的那位青年,他有些愤怒地问道,“济和堂怎么了?可是那位孙掌柜又治死了人?”
姜漓漓后怕不已:“可不就是,已经被赶出杏林县了。”
闻言,切菜的青年顿时一脸欣喜地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二狗子,终于有人替你师傅报了师仇,日后,你不必再觉愧对宁师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五年,孙师傅才被赶出杏林县,但有人解决他,也是一件积功德的事。”
姜漓漓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二狗子,只见二狗子听了这话,眼神很迅速地朝她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又一脸心虚地赶紧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