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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根的野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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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树林临近河边,天上的星辰闪烁,黑沉沉的夜幕之中如同一个深渊无尽的河流,漫天繁星就像漂浮于上面的船的灯光一般,闪烁变幻,神秘莫测。

草丛边一堆篝火升起,缓缓地燃烧着,在夜间倾听河的湍急流动声,似乎是某个人在无声地尽情舞蹈,演奏出一曲幽然宁静的歌曲音律,令人心动。

夜风吹荡,地面的野草飘飘零零,好似无根而生,时时刻刻要飞向远方去。

有两个人呆在这里,一男一女。

呆呆的瞧着地面那些似无根而生的野草。

男的身穿一件淡青sè衣衫,面目倒是有些清俊,五官端正,其余平平。

女的穿着一身白sè衣装,不过衣衫装束瞧起来就要比对方好了不少,而且容貌更是生得优美,五官jīng细,落落大方,既显得娇美清丽又带着一股少有的女子英武之气,不论是外表相貌还是气质神情都要超出那个男子。

一男一女,都是默然无语地坐在这里,一声不响。

只有附近火焰燃烧发出的微弱声音。

两人坐在这堆缓缓燃烧的篝火旁,却是一近一远,眼睛瞧着前方火焰,谁也并不话,从两人的神情就能瞧出一股冷淡隔膜的气氛,并没有如同这里的夜sè下的火堆,河和树林交织起构成和谐画面一般。

白胜男坐在那里,一直和面前的这人保持戒备距离,心存谨慎。

李观鱼坐在不远处,也是看着面前的火焰,吞腾不定的火焰映照着他那张淡然平静的脸,沉静淡漠。

冷风一阵吹过,两个男女靠近在这个火堆前,呆在一起,心中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的热意,仿佛只有淡漠和冰凉。

天上的夜空闪烁,照耀着无数星辰,也照耀着此时地面上的两个人。

李观鱼这时稍一转头,见到远处的白胜男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坐在火堆前紧握手中长剑,目光冷漠地瞧着前方火焰,一边监视向自己的眼神还暗自蕴含着戒备之意。

空气中,除了火焰的热度,再没有温暖的感觉。

李观鱼见她对自己这般戒备敌视,脸上也是淡然无语,只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嘿嘿的自嘲冷笑,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什么,每次到这时白胜男都会眼眸一瞥,冷然地瞧瞧他,眼中又会显出一丝鄙夷轻视之意。

夜空星辰闪烁,显得既浩淼无际,又平静宁谧。

两个人呆在夜sè星辰下,河流篝火之前,始终都是一言不语。

李观鱼抬头瞧向天上的星辰,见到在广阔浩瀚的夜空之中,无数深邃闪烁的星辰好似整个宇宙苍穹,宇宙漫漫无际,人类显得多么渺,禁不住发出一阵感慨,嘘嘘不已。

自己如果是这其中的一子的话,会是其中的什么呢?

是英雄侠客,还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在浩淼无际的夜空苍穹面前,有什么真正的区别吗?

就如是这地面随风而生的野草,不知最终会飘到哪里去。

自己也许应该是大海之中的一粒水滴,或者是苍穹之内的一个种子,忽然之间,面对这个寂静广漠的时空,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出的感慨,有感而发,诗兴又大发起来,不由开口吟道:“茫茫一宇宙,寂寂一游子,沧海一粒粟,我是虾米!”吟完,细细品味觉得自己做的倒还不错,忍不住开心起来,哈哈地一笑,甚至自得,边缓缓地又接着道:“嗯,不错,不错!我是虾米,虾米味道不错!”然后微微一动嘴巴,砸吧着嘴唇有声,有些回味无穷,好似刚刚吃完一记开胃心般,让人享受。

“真是神经病!”白胜男这时坐在附近火堆前,白了他一眼,冷然道。

他微微一怔,听她又开口骂自己,不以为意,坐在那里嘿嘿嘿地笑了一声,又接着道:“神经病就神经病,沧海一粒粟,我是虾米,人生如cháo,世间如海,而我只不过一个虾米,嗯嗯,不错,做个虾米也不错!”

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仰头瞧着天上星空,夜空之中无数星辰滴闪烁,似是在无声回应着他的话一般。

白胜男却坐在那里,手持长剑,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声一哼道:“书呆子,神经病,又不知在那里胡言乱语什么!”

李观鱼冷然一笑,白眼瞧她,“我是不是书呆子,神经病挨你什么事,你管的着么?”

“姑娘难得跟你多饶嘴皮子!哼!”

白胜男忽然觉得他朝自己这里视过来的眼神又带着一股sè迷迷的神情,不怀好意,禁不住jǐng觉起来,手中的长剑又微微挡在身前,戒备地看着他,冷冷道:“告诉你,你可不要打我的注意,要是敢欺负我,心姑娘的剑刺你个胸膛透明窟窿,叫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观鱼忽然一起身站了起来,朝她这里走来几步。

白胜男杏目一动,立即道:“你待要怎地?你敢再往我身前走近几步,心我的长剑不长眼睛砍了你的腿。”

“你若是真想砍了我的腿,干么还要出言提醒我?”

李观鱼双手叉腰,仰头打个哈哈一笑,低下头眼神幽然瞧向她,根本不怕她。

白胜男被他这般瞧着,浑身不自在,更加紧张,伸出长剑指向立在对面的他,剑尖带着杀气,只消他敢再这么走近一,锋利的剑尖定然会毫不留情从他的胸口当中穿透过去,杀了这个心怀不轨之人。

李观鱼却挪移了身子,脚步缓缓走动,走到不远处一颗大树下躺下,远离了火堆,找个地方歇息了,不一会儿憨憨大睡呼噜声音隐约响起来。

只余下白胜男一人孤单单地坐在火堆面前。

火焰依旧在夜里缓缓的燃烧着,附近河流动声音叮咚作响,好似乐曲,两个人呆在这里却是再无一句话可。

第二天天亮,白胜男迷迷糊糊地在夜里因为一直提心防备旁边的李观鱼,白天被水浸湿的衣衫还没有全干,昨晚深夜里只感到全身一阵不出的寒冷,禁不住蜷缩住身子斜倚靠在一棵大树旁,就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她缓缓醒来的时候天sè已亮,忽然觉得身上似乎披着什么东西,有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嗯?”她目光睁动,立即翻身坐起,仔细一瞧却见到原来披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青sè布衫,破布烂烂,颜sè已经有些漂白,沾着泥泞,不过好歹还算一件衣衫,可以给人遮风避雨。

她不禁抬起头向前面一看,见到昨晚在草堆生的篝火早已经熄灭了。

一个人呆呆坐在熄灭的火堆旁,在那里正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外衣不在身上,只有里面所穿的内衫,显得有些身单体薄,却是李观鱼。

两人的目光一碰,都是禁不住身子微动,这般互相盯视,觉得有些失态。

李观鱼也发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被她瞧见了,不知该什么,毕竟瞧美女睡觉的模样不是一件什么光荣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有些惹不起的女人,脸上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便站起身来。

白胜男被他偷窥,又见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一股脏兮兮的味道不觉刺入鼻中,心头顿时大怒,立即伸手抓住那件盖在身上的布衫,一把甩扔过去,怒声道:“拿过去你的脏衣服,别盖在我身上,上面有股难闻的气味,脏也脏死了!”

李观鱼视向被她扔在地面的衣衫,便走过去伸手拾了起来,拿在自己手中,面sè不动,又凑到自己鼻子边闻了一闻,嘴角一笑道:“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不过是男子汉的味道罢了,瞧你那样以前肯定没有闻过吧,大惊怪什么!”也不敢多,拿着自己的长衫往远处走过去,躲开这里远了一些,再也不敢过来。

白胜男听了他的话,禁不住脸sè微微一红,有些羞愤,柳眉冷俏,对着他轻呸一口,“不三不四,瞧你话也这般无耻下流,最好离我远,若是你敢再来到我面前,瞧我不一剑劈了你!”

李观鱼站在原地不肯认输,有恃无恐,冷笑道:“有种你来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老子也不是孬种,岂会怕你?你来啊,就是现在你拿着剑劈过来,老子站在这里敢动半分,就不是一条好汉!”完,接着嘿嘿的一笑,瞧着她,料想她那受伤的样子也轻易动不了身,嘲笑起来。

“你,你,你这混蛋!”白胜男数次被他嘲笑奚落,早就心底忍耐不住,瞧着他的样子,怒气勃发,秀美的脸上笼罩一股冷俏之意,恨不得真的上前结结实实砍上这个家伙一剑难消心头怒气,身子忽然摇晃着一动,单腿支撑起身体,手拿着长剑竟然真的站了起来。“嗯?这样也能站起来!”李观鱼微微一怔,有些意想不到,以为对方这次真的要站起来持剑砍自己,吓得连忙向后退出两步。

白胜男手持长剑,杀气腾腾,又碘着脚向前走了几步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差摔倒在地,只得又退回坐到那颗大树旁边,呼呼喘着气,仍然恼怒视向他。

李观鱼被她平白无故惊吓了一跳,才知道她现在终究不能站着走过来持剑砍自己,轻轻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恼恨升起,“死丫头,我晚上好心给你披上衣服,怕你着凉,你却恩将仇报,要拿剑劈砍我!难道我是个畜生不成,就是畜生也不能这般被你欺负,轻视瞧不起。我对你好心好意,你却任由欺负我,好,要是我不整治一下你,哪里还算得上男子汉大丈夫,瞧我怎么整治你!”

他见到白胜男右手持剑,碘着脚又退了回去,便弯身随手捡起地面的一些石子,欺负她腿上受伤坐在那里不能轻易行动,便用手中的石子朝她狠狠投过去。

“哎呦”白胜男叫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脸,怒道:“臭子,你竟敢拿东西扔我的脸!”

李观鱼得意一笑,有意和她拉开距离,白胜男和他之间大约有十余米距离,任她武功再高这下也砍不到对方了,却反而被他扔过来的石子不断击打在身上,脸上,到处火辣剧痛,挥动手里的长剑也挡不住,而且李观鱼十分刁钻,专门用手中的石子朝她不好防护的脸上,腿上扔去,见到自己投过去的石子不断击打在她身上,心头感到大泄怒气,十分爽快。

白胜男坐在那里,空挥舞右手长剑也抵挡不住李观鱼从远处朝她投过来的石子,不时被击打在脸颊、脖颈、受伤的左腿上,每次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十分难受,心中怒气到极,不停地怒声叫道:“你这个混蛋,混蛋,有种你过来我面前,你过来,混蛋!”脸上和腿上还是不断被李观鱼投过来的石子击中,她呆在这里动也不能动,挡又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被对方飞投过来的石子狠狠击打在身上,不出的狼狈。

李观鱼先前瞧她杀气腾腾,骄傲强横,不可一世,现在见到对方这般窘迫狼狈模样,高兴地哈哈大笑,“娘皮,我瞧你还敢不敢跟我硬,动不动拿剑砍我,不将我放在眼里,今天瞧我不狠狠整治你,哈哈哈!”

白胜男却坐在那里,空自挥舞长剑,只能怒声对他叫道:“混蛋,你个混蛋,我劈死你个混蛋!混蛋,有种你过来!”

李观鱼现在就像耍猴一般戏弄着她,一边高兴的哈哈大笑,“那你来啊,我偏不过去,看你能把我怎样!”

到了最后,白胜男见到用剑挡也挡不住,对着面前的这个半疯不颠的人一办法也没有,索xìng不再挥剑抵挡,任凭他用石子击打到自己脸上、身上,坐在那里如同木雕一般纳闷,到了后来居然忍不住眼中流出泪水,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哭着道:“你这个混蛋,没本事给你师父报仇,却一直来这里欺负我,我反正腿上有伤不能动,你干脆一掌打死我得了!你有本事,去给你师父刘风尘大侠报仇去,去杀了那个夺命刀,你有本事,你敢么?”

李观鱼想不到对方竟突然哭了起来,听了她的话不禁微微一怔,气势弱了下来。

他本来只是心恨白胜男脾气乖张,动不动就拿着剑要砍自己,不过稍稍戏弄整治这个对自己不肖一顾的大家高贵姐,出一口恶气,可是当他瞧到对方放弃抵抗,坐在那里悲戚戚地哭出来时候,不知为何却扔不出手中的石子,适才心中的狂喜变得冷淡下来,反而被她得有些无地自容。

毕竟面前这个女子虽然武艺高强,xìng格倔强,气势强横,可是落难到现在终究也不过只是个孤立无助的弱女子,何尝和自己不是一样,想到这里有些后悔,这才悔悟刚才不该对她这么一个柔弱年轻女子如此欺负。他心中一股冷寂淡淡,停下对白胜男飞投石子,将手中余下的石子扔掉,一言不语地缓缓坐在草地上。

这时,一阵细雨落下来,清冷的风吹荡过来,扫过冷清的树林,两个人身上都是一阵禁不住的yīn凉寒意,显得冷冷瑟瑟,凄凄凉凉。

枝头残留的花朵在冷风中一阵微微摆动,最后被吹落下来,掉落地面,被寒冷的细密雨滴打湿,好似一场雨夜花。

两人身上的衣衫又全都被打湿,呆呆坐在这里,谁都一言不语,徐徐清风吹来,吹透身上那几层薄薄的衣衫,刺入肌肉,深入骨髓,令人分外难受。

白胜男只感觉呆在这里的时间,是自己这一生最难以忍受的时光,心里只有不出的凄凉苦处,凄凉的雨,yīn冷的风,荒凉的树林,孤独的自己,不知道还要在这里挨多久。

雨水顺着她的黑sè柔发滴落下来,缓缓落在湿润的草地,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泪,还是雨水。

李观鱼也呆在那里,孤身凄零零的,想起师父惨死的仇恨,自己却在这里无能为力,只能凭嘻哈欺负女人为本事,一代南剑大侠的传人落得如此不堪,传到江湖上为人嘲笑,别对付那杀死师父的夺命刀,便是让一个女子也感到耻笑,一阵内疚后悔,不该刚才这般对待白胜男,好歹两人现在也是处境相同,沦落在这里,她受了伤迫不得已和自己呆在这里躲避清廷侍卫追杀,也是可怜的很,心中对她的同情大过了恨意。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的开口道:“李姑娘,对不起了。”

白胜男听了微微一怔,坐在风雨中,想不到他会向自己道歉。

“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虽然我是你那个少英哥的师兄,可是我知道,你和他根本就没有将我当做真正的大师兄看待,在你们的心里面,认为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你们的大师兄,若不是你们最后有求于我,想找我帮你们的忙,只怕你们也不肯多理睬我几分吧。”

白胜男听了他的话,不知该什么。

李观鱼自嘲的一笑,“我是疯子,可我不是傻子。你们要对付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不管是朝廷官府,还是那个夺命刀,都厉害的很,没一个是我单独能对付的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了的。你们明明知道这些,却还要来这里寻我,我知道你们正是因为对付不了这些强敌仇人才会来找我,盼望我能帮你们。与其是敬重我这个同门大师兄的身份,不如是被迫无奈才来这里寻找我,敬重我这个师兄是假的,想要利用我的武功为你们报仇却是真的,我的不错吧?”

白胜男想不到这个人虽然表面嘻哈无常,却心里面倒是清楚得很,一语破。

自己和韦少英当初的确是抱着如此想法,现在被他穿,不由感到有些脸面挂不住,脸sè一红。

他见中,又轻轻嘿嘿地一笑,“可是你们找错人了,我其实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更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我究竟是什么呢?”缓缓的一顿,道:“我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浪荡无行的江湖浪子罢了。”

“江湖浪子?”白胜男目光一动。

“江湖浪子,在江湖上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就如是这满地无根的野草,最后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归处。”到这里,他瞧着面前淅淅沥沥,徐徐不停的连绵细雨,自嘲一笑:“想让我对付那些比恶狼猛虎还凶恶的人,是你们太高估我了。我斗不过那些人也不想去招惹他们,他们做他们的事情,你们报你们的仇,我做我的事情,这个世界,一切照旧,咱们谁也不相干谁。”最后瞧向她,“这就是我的想法,是不是叫你们失望了?”

白胜男神情微动,这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在雨中不由抬起头视向他。

只见他看着自己:“我现在就帮你去找少英师弟,若是找到了他,你们两人就离开这里吧,做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就当从来没见过面。”

白胜男坐在那里,瞧着他,有些怔怔地无语。

四周的细雨,还是在无声的缓缓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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