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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明月照青衫 侠客磊落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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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白胜男的开导劝慰,他又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失去的信心。

这些天jīng神渐渐旺盛起来,不再灰心和绝望于自己的手脚重伤残废,活动自然也多了起来,白胜男见他的样子,暗自喜悦,更是体贴在旁边处处细心维持照料。

又过了几天,白胜男对他道:“师兄,你脚伤不知好得如何了,咱们要不下来试试走路看恢复得怎么样啦。”

李观鱼头答应,她便搀扶他从床上下来,李观鱼左脚不能轻易用力,便在她扶助下拖一条残腿练习走路,绕着屋子走动,被蒋海山进来瞧见了两人此时的模样,蒋海山一惊,立即对白胜男开口道:“诶,诶,你,你干啥,俺李家兄弟刚刚脚残废接好,你拖着他在屋子里面动弹啥?还嫌伤的不够啊,万一碰到了伤口怎么办,快把他扶回床上去。”

白胜男有些一怔,醒悟过来,知道蒋海山怕李观鱼伤势未好就下来走路,便笑道:“蒋大哥,不碍事的,他左脚没有挨着地,有我陪他练习走路,好让他的脚伤恢复快一些。”

“陪着他练习走路,走啥路?他的脚都没好,还练习啥走路。”蒋海山一呆,不知道还有这种陪人走路练习脚伤恢复的方法,倒是头一次见到,人家伤断的脚筋刚刚接续上,她竟然就拖着人下床来练习走路恢复伤势,也没见到过这等恢复方法啊,不禁是老大疑惑。这时又见自己媳妇进来了,便道:“媳妇,你瞧过有她这般让人恢复脚伤的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却拖下来让人绕着屋子走路,这不是没事找事,伤上加伤么?”

崔慧娟瞧见了,立即面sè一动,“哎呀”一声连忙走了上来,拉住了两人,“我的好妹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呀,他的脚伤刚刚缝合还没好,你怎么不让他好好在床上休息就拖着他下来走路,要是再触碰伤到脚出了大事,那可怎么办?快上床去!”

白胜男见她关心的样子,便道:“嫂子,我想让我师兄现在练习走路,好让他多活动活动,快恢复伤势呀。”

“哎呀,我的傻妹子,我你是真不知道事情轻重,还真是傻。他的脚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现在只能躺在上面慢慢休养恢复,哪有你这样的才刚刚过了几天就被拖下床来走路,我知道你想让他快好起来走路,可也不能这么着急,这可半着急不得。”崔慧娟着,召唤过来蒋海山,两人要将李观鱼搀扶回床上。

白胜男听了她的话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本想让师兄快些恢复伤势,却没想到这般反而适得其反,不禁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不出什么。“无事,反正这些天来在床上躺也躺得发闷了,下来走走活动也不错。”李观鱼见到她有些尴尬,却轻轻一笑道,虽然她做错了不过毕竟也是对自己好心,便替她维护了过去。

“那也不成,你的伤还没好就这般强行走路,没得又反而伤了脚,还是回去好好躺着。海山,给我把李家兄弟搀扶回去。”崔慧娟不同意他下床活动,便又招呼丈夫来帮忙要扶他上去,蒋海山答应走了过来。

李观鱼无奈,只好在两人扶助下又回到了床上。

崔慧娟扶他上了床,转眼瞧向一边的白胜男,怕她还会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对她道:“妹子,适才你行事有些太鲁莽了,他脚伤还没好你就搀扶他下床走路,若是一不心触碰到了受伤的左脚,那这些天咱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弄不好他的脚还得残废。我知道你想让他伤势快好起来,可也不能这么做,这种傻事以后万不可再做了!”

白胜男不敢什么,她毕竟学武长大,虽然女孩家心思细腻可是也断不了有些马虎大意,行事草率,被崔慧娟这般一才明白做事有些欠妥,只得承认道:“嫂子的是,以后我知道了。”

李观鱼见崔慧娟责备白胜男有些行事草率鲁莽,为自己擅自下床走路担了责任,瞧她现在一言不语,脸有惭sè,心中微微一动,知道她毕竟是好心帮助想让自己快恢复伤势,怕她为自己担了责任,便躺在床上又轻声哈哈的一笑,故作轻松,道:“嫂子,这算不了什么,这个不怨她,是刚才我在床上呆得嫌闷了,便想叫她扶我下来走路活动活动,怪不得她。”

崔慧娟听是他的主意,不由白了他一眼,埋怨道:“你们两个人啊,看着年龄都这么大了,可有时候还真是一样,唉,都好似孩子。一个有些马虎大意,一个什么都不在意,行事都大大咧咧的,不知道事情严重,把伤了脚的事一不放在心上。”

李观鱼哈哈一笑,并不在意。

白胜男得了他的解围,脸面才好看一些,不禁暗自又瞅他一眼,却见李观鱼也正瞧着自己,不知为何,她的脸sè禁不住又是羞涩一红,不敢再多瞧去。

李观鱼在那里,定定瞧着她,目光眼采闪闪。

“李家兄弟,你们现在这般着急练习走路,是不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现在山下又有官府里面的清兵到处搜查寻人,心里怕了,想要快些逃走?”蒋海山忽然这时开口问道。

“嗯?”李观鱼和白胜男都是微微一惊,不知道竟然还有这回事。

“什么清兵搜查,又有清兵过来了么?”李观鱼立即问道,他自从和白胜男死里逃生,最惧怕担忧的就是追查他们的清廷官府势力,此时听了蒋海山忽然的这些话,禁不住面sè一惊,立即坐起来问道。

崔慧娟却嫌丈夫多话,瞥了他一眼,“哎呀,你这个乌鸦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嘴里长了门缝老是漏风么?现在这个干什么,没得多事。”蒋海山听了媳妇的话,知道自己无意间漏了嘴,不敢再接着下去,脸上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什么清兵搜山,你们是又有清兵过来山里面搜查了么?怎么先前没听你们到。”

崔慧娟见到白胜男疑惑的神情,知道瞒不住他们两个人,只得暗自瞪视了丈夫一眼,道:“妹子,你们两人莫着慌,我家男人前些天外出下山的时候碰到有不少官兵在外面搜查寻人,而且还到处张贴,是有能够透露行踪的就会给银子重赏。我家海山当时觉得好奇,就凑过去看发现官府要搜查的人形貌特像你们两人,便回来告诉了我。当时李家兄弟正在这里治伤,我本想告诉你们知道,可是又见李家兄弟的伤还没好,你们两人动身走不了路,怕你们得知了担忧,便隐瞒着没告诉你们知道。”

李观鱼和白胜男都是吃了一惊。

听她的话,知道外面四处悬赏捉拿自己两人的定然是夺命刀属下的人,想不到对方还没轻易离开这里,竟然又大张旗鼓搜查起来,还在附近这一带悬赏要捉拿他们两人。

李观鱼心知那张太平天国地图还在自己身上,清廷人最想要得到的就是这张地图,如今寻不到他们两人下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依然在这一带搜寻他们下落。他现在身负重伤未愈,若是再被那夺命刀卢天焦寻找到,定然再也难逃,这时又想起当初自己在瀑布凉亭处和卢天焦那一战的最后惨败景象,顿时心生yīn影,禁不住有些感到不寒而栗,此人武功实力实在太厉害,他还是不免有些畏惧此人。

白胜男也十分惧怕卢天焦,一听到那些清廷人还未离去,顿时感到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两人在这里住了有不短时间,却不知道卢天焦击败李观鱼没有夺到地图,为了急于回去复命,如今已经前往江西南昌去见曾国藩了,还以为此人留在这里,搜寻他们下落,顿时心生jǐng惕,安心不下来,恐怕再被对方寻找到。

崔慧娟瞧出两人的担忧,便安慰道:“妹子,你们俩且莫着慌,这里地方偏僻,就算有官府的人也搜寻不到这里来,你们尽管先在这里养伤就是。我和海山商量好了,若是对方真的寻到这里,就让你们到我家中后面的菜窖里面躲一躲,应该不会让他们发现。”

白胜男见蒋家夫妇对自己两人这般在意照顾,十分感激,道:“嫂子,你们处处照顾我和师兄两人,多谢你们了!”

蒋海山憨憨一笑,露出山里人的朴实憨厚,显得十分高兴,道:“哪有什么,你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咱们都快成了一家人,帮这忙算得什么,俺还要等着和李兄弟伤好了以后,跟俺一起再痛痛快快喝酒呢!”崔慧娟笑道:“妹子,你这话可显得见外了,你们在我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咱们一家四个人朝夕相处这些rì子,就算是外人也生出感情来了,这事又算得什么?”

白胜男面露欣喜,感谢自不待言。

李观鱼却呆在那里默然不语,听了他们先前的话,神sè有些异样,目光微微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崔慧娟和蒋海山两人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出去准备晚饭。

李观鱼忽然道:“蒋家嫂子,你且等等!我有些事情还想问问,叨扰则个。”

崔慧娟和蒋海山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不知是何事。

白胜男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事情,好奇瞧向他。

“你们刚才,外面搜查的官府清兵四处张贴画像,出高价重赏捉拿我们两人,我心中有些话不知该当讲不当讲,嫂子,我们两人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毕竟和你们无亲无故,如今外面的官府人重赏捉拿我们,你们就不在意那些悬赏缉拿的银子么?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嫂子,我这个人话直,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还望你们不要在意!”

李观鱼话语却淡然,可是目光却直视向面前的两人,眼神显出戒备之意。

当初白胜男独自背着他到这里来求救,若不是有蒋海山夫妇帮忙寻人救治,后来又一直热心照顾,只怕他这条xìng命活不下来,可谓恩情不薄,他现在直接出心中疑虑,无疑对相助他的蒋海山显得不信任,甚为不好。可是他毕竟心存疑虑,如今自己身负重伤不能行动,身边只有白胜男一人相护,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闪失,必定难以逃脱,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他不得不当面发问。

蒋海山夫妇猛然听到这话,都有些讶异,想不到他会这么问,听他虽然话语得客气,可是神态语气已经有异,显然李观鱼听了刚才的话,已经对他们生起了戒备心意。

崔慧娟道:“李兄弟,你这话就是有些怀疑我们夫妇两人,怕我们对你没安什么好心,认为我们是坏人不成?”

李观鱼哈哈的仰头一笑,缓缓道:“不是我怀疑两位,而是我这个人就是这般,向来独身一人,世上的事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的都难以完全相信,现在心里有些疑虑,所以不得不当面出来,无礼之处,还望莫怪。”

白胜男听了也有些怔然,不禁瞧向他。

蒋海山夫妇对望一眼,不知该什么,蒋海山见他怀疑自己,面sè不满,道:“李兄弟,你是不相信俺们家,怕向官府人出卖了你们,官府的人是赏的银子不少,可是俺们山里人家虽然穷可也不能昧了良心要那种钱,就算打死也断然做不出那种事,你这般怀疑俺们家,可是瞧了俺们夫妻两人了!”

李观鱼听了蒋海山的话,有些释然,别的人他不怎么相信,可是这个蒋海山很有山里人的憨厚朴实jīng神,不会弄虚作假,他虽然还有些怀疑眼前的崔慧娟,不过对蒋海山的话还是信服的,觉得自己毕竟现在求救住在别人家中,居然还这般怀疑人家对自己心怀不轨,有些过意不去,便道:“蒋大哥,蒋嫂子,刚才是我心里面多疑了,有冒犯的地方,还望你们不要在意!”

白胜男也觉得他话语不对,这些rì子蒋家夫妇倾心对待相助他们两人,令她感激不尽,李观鱼却多疑多虑,空自怀疑戒备人家,未免有些不合适。

蒋氏夫妇也不在意,蒋海山哈哈一笑道:“李兄弟,只要你信得过俺,俺就心里面高兴,胜过你心底不相信俺,却话语憋屈在肚子里面。”崔慧娟也不再多什么,两人便出去做事了,屋里只余下白胜男和他两人。

“师兄,你刚才问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多心了。”

李观鱼听了她的问话,转过头瞧去,见到白胜男正坐在自己身旁,目光定定地瞧着自己。

“蒋大哥夫妇两人对咱们一心一意,这些时rì一直倾心照顾你,是咱们的恩人,你刚才这般怀疑他们,是不是太多心了。”

李观鱼听了她的话,坐在那里一言不语,脸sè沉郁。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人在世上,有时候身似浮萍,摇摆不定,无可奈何,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自己,其他的人关键时候谁也不能信得过,现在咱们两人负伤落难于此,孤依无靠,无人相助,一切只能凭自己,其他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依靠。蒋家大哥嫂子对咱们不错,可是关键时候还是不能全部相信。”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全部相信。”

白胜男听了他的话,有些疑虑,过了一会儿又忽然瞧向了他,问道:“师兄,照你这么,那你到了关键时刻,是不是也会怀疑我,会不会也怀疑我对你没安什么好意?”

“嗯?”李观鱼微微的一怔,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问,见她注目瞧着自己,眼神淡淡,不带波动,他有些怔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师兄,你以前最佩服的就是那些古代的忠义耿直侠客,他们不管是非对错,总能够自己做到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会暗自对人两面三刀,妄自猜忌,所以很钦佩他们,也想做一个坦荡的侠客君子。可是到头来,多疑的反而是你自己,蒋家大哥嫂子对咱们一片热心真意,你却来无缘无故怀疑他们,岂不是有些寒了对方的心?”

李观鱼头向后靠了一下,目光视向屋,有些不语。

他以往经历变故颇多,虽然流落山野乡间,以野道人浑浑噩噩度rì,可是这些年对于江湖世间的世故变动清楚得比白胜男更多,自然对人多了戒备怀疑之意,不像白胜男这般轻易相信人,可是这时被她这一反问,却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

“侠客?君子?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他轻笑一声,“我这辈子力求坦坦荡荡做人,真诚待人,坦荡大侠君子当不成,就当一个真正的学武人,别人如何对待我,我就如何对待别人。可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复杂的很,有时候也简单的很,让人时常瞧不清楚,有些迷茫。我不过一个江湖浪人,武林游子而已,其余再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也把握不住,一切不过顺其自然,最后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仅此而已,其余的,我又做的了什么。”

白胜男听他似答非答,也不言语,轻叹一声,在旁边不再什么。

李观鱼见她的样子,问道:“你叹息什么?”

白胜男幽幽地道:“当初,我离开家跟少英哥出来的时候,满以为跟着他报仇不是什么坏事,能跟着他两人一起在外游历,走遍天涯,风风火火,无拘无束,zì yóu自在闯荡江湖多好,不管最后如何也要大干一场,总比呆在家里整rì憋着生闷气强!可是却没想到他的对头仇人竟然这么厉害,如今落得他生死下落不明,我受伤在这里无人理会,现在想起来,当初与其跟着少英哥出来报什么仇,还不如就像以前一样和他呆在家里,两两相伴,过些平静舒适的rì子才最好!”

李观鱼听她此时语气有些幽怨哀愁,嘿嘿一笑道:“你怕什么?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出来的,好也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既然当初你选择了就用不着后悔。”

“路都是自己选择出来的,为什么不能后悔?江湖上刀光血影,争权夺利,呆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可是如果现在我再跟少英哥回广西去,还能么?”

白胜男听了,呆呆的瞧着窗外,有些出神。

李观鱼见她不话了,也不好再什么,动了下身子,只是寻思着如何脱身之策,对她道:“师妹,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今晚咱们两人就得离开这里,若是留在这儿被夺命刀派来的人寻到了,可是逃不了拉。”她回过神来,“你着什么急?崔家嫂子不是他们家有菜窖,你现在手脚伤都没好,动不了身,若是那些官兵寻来了咱们就到菜窖里面躲躲就是!”

“我可信不过菜窖!”李观鱼懒懒一笑,“你就知道那些官兵搜不到菜窖里面,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咱们还是不如早早先离去就是。孙老夫子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干什么都不如逃跑为上,夺命刀太厉害,咱们现在打不过就逃跑先。”

“什么孙老夫子,是孔老夫子。你的三十六计是孙子兵法里面的,跟老夫子有什么干系,又欺负我没读过书么?”白胜男不由一笑,埋怨道:“师兄,你这个人心眼真多!人家对咱们真心切意,你还信不过人家,良心可过得去?”

“我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还有什么过得过不去的,良心已经不值钱,现在保命最重要。”他哈哈一笑,只装作不知。

白胜男见他执意要走,也不好什么,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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