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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男人其实像海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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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落在这里,原来竟然是吴家人和武昌知府联合起来想要至自己于死地,为了多给自己安置罪名判成重罪,他们竟然逼迫婉雪娇也来陷害污蔑自己,让自己不能活着离开府衙大牢,这等卑劣手段,恐怕也只有他们能够想得出了。

婉雪娇纵然不愿,可是毕竟只不过一个弱女子,她在吴家长期遭受欺负虐待自然想要脱离开吴家赎身出来,一方面面对吴家人开出的诱人条件,一方面又面对吴家人的威胁逼迫,婉雪娇虽然人不坏,可惜终究最后也抵挡不过,听从他们的安排上府衙大堂来诬陷指证,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一切前因后果,他全部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幕后指使,其实都是吴家人和那个武昌知府,他们官商勾结,蛇鼠一窝,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财势共同陷害自己,最后的目的就是要至自己于死地才肯罢休,婉雪娇其实只不过是他们手上利用的一个可怜的工具罢了。

清楚了这些,一时间不知为何,原先他心中对婉雪娇的怨恨消解了许多,现在变得反而有些释然,轻松解脱了许多。

他本来就是动手打死吴天文的罪魁祸首,吴家人也好,武昌知府也好,不过是想要自己以一命换一命,杀了给死去的吴天文抵命是了,就算是自己依仗武功擅自杀人,理应改此。可是这些人竟然威逼利诱婉雪娇一个弱女子,yīn谋陷害自己,妄想至自己于死地,这种事情表面看来只是婉雪娇一人所为,其实真正罪魁祸首,最为yīn险歹毒的应该不是婉雪娇,而是这些人才对。

江湖险恶,不及人心险恶。

忽然,他的手背又是微微一动,这时一只柔滑的手又握住了他的手背。

他目光一动,见正是婉雪娇。

婉雪娇握着他的手,“李大哥,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至少不是个坏人。不像那些对待我的人,他们欺辱我,威逼我,利用我,不过只是想要达到他们的目的罢了,我虽然被迫按他们的去做陷害你,可是我知道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不是个事非不分的人,我不是。你不像他们,只有你才真心对我好,心里想帮助我。”

李观鱼瞧她抓着自己的手,不知该什么。

忽然他目光一动,见到婉雪娇面sè有些异样,便问道:“婉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婉雪娇对他轻声一笑,不回答,却问道:“李大哥,你喜不喜欢我?”

“嗯?”他想不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目光闪动,一时无言回答。

“你喜不喜欢我?”她又问一句。

李观鱼还是呆在监牢内,默然不语。

婉雪娇见他不回答,面sè此时更显得有些凄然,突然胸口一阵轻微颤抖,喉间有些蠕动,接着就见一缕血丝从她唇边缓缓流了出来。

“你,你中毒了?”李观鱼惊问。

婉雪娇没有回答,心口处剧烈一抖,这时嘴角又开始微动,泊泊的红sè血迹顺着唇角更多地流了下来,划过白皙的肌肤,一直缓缓流淌到了脖颈处的衣领,沾染上了白sè纯白的狐毛,鲜红的血迹衬上洁白无瑕的狐毛,瞧起来甚为耀眼刺目。

李观鱼一惊,走上前,另一只手扶住了木栏,在里面看着她。

两个人相隔在监牢的里外,面对着冰冷的木栅栏。

“李大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若不是如此,当初你也不会救我,更不会因为救我而出手打死吴天文得罪了他们,被他们害到现在这种地步。这些都是因为我,一切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害了你,你若是死了,我也给你偿命就是。”她到这里,又伸过另一只手,白皙滑腻的手隔着监牢木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感觉十分柔软,却又有些冰凉。

黑暗的监牢内,默默无声,只有两只手隔着木栅栏抓住一起。

此时,婉雪娇的眼眸始终盯视向他带着一丝温柔暖意,娇艳妩媚,淡然炫丽,似乎像白云般温软,像白云般轻盈,像白云般飘逸,充满爱意,闪闪而动。

“世上的人都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个下贱女子,李大哥,只有你一个人瞧得起我,只有你愿意真正帮助我。我要是再这般害你下去,是不是真的就太心恨无情,蛇蝎心肠了。”她到这里笑了一下,伸手又拿出一个东西,对他道:“李大哥,这是我为你偷来的监牢钥匙,你拿了这个赶紧逃出去吧。他们想害你的命,是不会要你活着出去的,那武昌知府势力大得很,要定你的xìng命,你斗不过他们的。李大哥,你拿了这个钥匙赶紧逃出去吧,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你,谁也伤害不到你,这次就算是我还报你的恩情。你自己一个人纵然武功再高也不好和他们相斗,李大哥,你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谁也找不到你···”

李观鱼瞧到她一边对着自己话,一边渐渐吃力,嘴角不停地往外流出血丝,神sè越发显得吃惊,想不到她为了救自己连监牢的钥匙也偷了过来,便靠近走过去,伸出右手抓住她的手,定定地瞧着她,温声道:“婉姑娘,你话少一,再多话会没命的。”

婉雪娇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红sè,娇羞可人,配着唇角边流出的鲜红血迹,似乎更加显得妩媚动人,艳丽生光,在黑暗的监牢里面分外独特。

这份容貌在这个黑暗低沉的监牢之中,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娇艳亮丽,却又显得那么的凄艳绝伦,好似一朵凄美到极处的雨夜被打落下来的玫瑰花,一时间,他有些怔住了,不知该什么。

“李大哥,你让我下去,我知道活不了多久,现在有很多话想对你,只是以前不敢,怕你笑话我。”她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又对着他缓缓道:“李大哥,你相信么?有时候女人的命比一张纸还要薄,就算外面涂上了金脂银粉,装扮得再漂亮,也终究不过和那张纸一样厚。”

李观鱼呆在监牢内,听着她的话默然不语。

她又断断续续道:“其实,我刚见你的时候的那些并不是谎话,我没有欺骗你。我虽然是个出身青楼女子,可是最向往的还是那种书香门第生活,那种优雅舒服的大家姐生活。可惜的是,我过不了,我时候出身在书香世家,只是因为我爹爹做官犯了错被革职查办,后来又被人抄了全家,独自被卖入青楼jì坊,我为了赎身出去只能嫁给了吴天文,可是忍受不了他对我的时常打骂便偷了财物私自逃出来,却不想被他追上捅伤在雪地里,后来就遇到了你。当时若不是有你救我,我在雪地里面肯定死了,是你救了我一命,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愿意真正帮助我的人,所以,我不能叫你再替我背负罪名,我不能····”

李观鱼听到这里,才了解她的以往出身经历,对她的误解仇恨才渐渐消去直至全部消融,知道原来她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见她此时一边话,一边嘴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却不忍心打断她的话。

“李大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这时隔着监牢木栏拉住他的手,瞧着他,最后开口又问。

他始终一言不语。

婉雪娇依然瞧着他,“若是你不喜欢我,为何当初你家人给你的亲事你不理,却一直关心照顾我这个来历不明的轻贱女子?若是你不喜欢我,为何当吴天文欺负我的时候,只有你肯出手相救我?李大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李观鱼瞧着她快要毙命,有些不忍心,瞧着她,忽然一笑道:“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还不是最后一样。你我两个人,就像现在被这道木栅栏隔开来,却谁也打不开。”

婉雪娇听了他的话,脸上一笑,脸sè的笑容不再凄然,竟然灿烂了许多,抓住他的手却隔着监牢木栏一直紧紧不松,最后对他道:“李大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我的命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也不欠你什么!”

她的话渐渐低落下去,隔着监牢木栏伸过来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也渐渐变得冰冷,直至最后没有了一丝暖意。

所有的罪,所有的错,全都被她一个人担负了,用一条鲜活的生命做为代价担负,到此结束了。

武昌知府,吴家人,yīn谋终于得逞,只是还差他没死去。

他为婉雪娇出手打死了吴天文,最后婉雪娇又用这条xìng命做了结束,一命换一命,终于抵消了。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是真正的仇人依旧逍遥法外。

武昌知府是首恶,将和他有关的所有人害死,现在只差还没有将他的xìng命夺去。

婉雪娇临死之前对他的话又环绕在耳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呆在监牢里面,怔怔地瞧着死在监牢外面的婉雪娇,脸sè默然,一言不语。

他的面sè渐渐变得刚硬,好似铁石。

世间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对与错,婉雪娇死了,人们只会骂这个女人出身青楼,生来下贱,水xìng杨花,陷害男人,天生祸水,死有余辜。

他若是死了,人们也只会嘲笑他去帮助一个青楼出身的他人妾,最后反倒被对方连累得家破人亡,只会鄙夷他如今落到这般下场,讥讽他不过只是一个纨绔无能的败家公子罢了,家破人亡只是咎由自取。

一个失去前途,失去名声,失去亲人的人,除了现在剩下的这一身武功,还有什么?

李观鱼缓缓的抬起头,心想跟随师父刘风尘学习这么多年武功,辛辛苦苦,努努力力,如今自己所学的这一身武功,到底有什么用?

关键时刻救得了自己,救得了家人,救得了心爱的人吗?

他瞧着死在面前的婉雪娇,呆呆不语。

突然间觉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太重要了,怨愤,屈辱,失望,仇恨全都消散下去,深深地埋入心底,他那双清澈可辨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污浊遮蔽,变得黯淡了许多,可是眼底隐藏的一丝仇恨怒意却是坚韧不断,宛如利剑,如yù要直接刺破眼眸而出,一股强烈的杀意涌出心底。

有恩须报,有仇也须报,人生在世恩怨情仇,终要有了断。为恩情死,痛快!为仇恨死,痛快!不能快意恩仇,剑斩杀敌,又如何是侠客?如何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他瞧着监牢木栏,目光定定,想到了师父曾经的嘱咐,记在心底。

虽然此时手上没有拿着长剑,可是隐隐然之间,心底似乎已经生出了一柄无形的长剑,犹如握在自己的手中,无剑胜有剑。

不多久,武昌城内就发生了一起惊人的凶杀消息,武昌知府被人不知不觉杀死,并且被人用长剑斩下首级,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高高悬挂在城楼层的角楼之上。

武昌知府被人不知不觉谋害,死于非命,这件大事顿时在整个武昌城内轰然而动,引起不的sāo乱,一时间人人议论,武昌府衙平时戒备严谨,层层有人把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这般厉害,能够悄然闯入知府衙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斩杀了知府大人,第二rì首级居然还被悬挂在城楼上,此举令人震惊。

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官府通过追查,查出原来是李观鱼私自逃出监牢并杀死了武昌知府,这等杀人大罪,明目张胆,无所顾忌,而且被害死的还是朝廷命官,清廷官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李观鱼,下令全城戒严,派人搜捕追踪逃犯下落,并下令重金悬赏抓拿凶手。

可是,李观鱼早已逃之夭夭,无所寻迹,根本无人知道他逃到了哪里。

他武功高强,一旦从监牢里面得脱,亲手杀了武昌知府犯下这等大罪,自然不肯轻易再在武昌城中呆留,官府纵然派出许多人四处搜查,如何还能轻易寻找到他。

此后,这件事情就连整个湖北都知晓,一时间讯息遍布,处处是通缉抓拿杀害武昌知府犯下大罪的李观鱼,只可惜难以捉拿到他,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当初轰动一时的凶杀大案才渐渐低落,一直拖着最后不了了之,逐渐被人遗忘。

而就在斩杀武昌知府之后的第二rì,武昌城外一处荒郊土岗上,衰草长生,郁郁落落,甚是凄荒,两座低矮的土坟前方竖着两块墓碑,对面只孤身站立着一个青衫男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遍地只有绿草黄土。

李观鱼呆在那两座土坟前,孤零零地怔怔瞧着坟墓,这两座土坟正是他父母两人的落葬之地,直到他从监牢里面私自逃脱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全家早已败破,父母全都去世,经由婉雪娇一事李家为了跟武昌知府打官司救自家儿子,早已将家底积蓄荡个净光,最后却反被武昌知府抓住把柄反打一记,乃至全家被抄,府落宅院全被官府没收充公,李雪岑夫妻先后因此气死,其余人被发配别处,李家早已家破人亡。

婉雪娇死了,父母死了,全家也早已破败无人,他被武昌知府和吴家人害到如此境地,只余自己的一条xìng命还没被他们夺去,他满心凄凉愤恨,报仇心切,当晚便直入府衙亲手持剑斩杀了首恶武昌知府,报了家仇。

如今,他在这里独自为父母起了两座土坟,前面分别竖了一块石碑,算是来祭奠去世的父母。

荒弃的土岗上,只有孤零零的两座土坟并列于此,他独自站在这里,一直瞧着。

为了他,李家最后破败,李雪岑夫妇也因此去世,他怔怔地瞧着面前两块墓碑,面sè沉默,不出一句话。当他瞧到父亲的墓碑时候,不禁又想起了这么多年来,父亲从对他的谆谆教导,寻人教他学武,寻人教他读书,少年时光中,读书学武声声不断。李雪岑时常督促以至平时面目神情对他有些刻板严肃,直到后来他三次落榜再也难以读下书去的时候,因为对他的期望断绝经常对他怒sè相视,甚至大发雷霆,引得他不满心怀抵触,每次针锋相对,父子两人矛盾越深。

当时他十分不喜欢父亲的脸sè,只想回避,永远不见。

可是,如今,现在他想再见一眼,也不得相见了。

想到这里,他心底禁不住一阵触动,多年来不服从父亲管教训斥的反叛直到这时才生出一丝悔意,才渐渐明白是自己错了,是自己辜负了父亲当初的一片苦心和期望。

他孤身而立,面sè凄凉,心中悲伤,眼角不知为何有些发酸,最后瞧着面前的坟墓,渐渐发红。

阵阵凉风吹来,青翠茂密的黄土岗上长草一阵阵随风轻轻摆舞,淅淅沥沥的雨渐渐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衫,他身形依旧一动不动,这时再也忍耐不住,跪下扑在土坟上,瞧着眼前默默无语的墓碑,泪水流出,哭道:”爹,娘,是儿子不孝,是我害死了你们,害得家破人亡,是我错了。爹,是我错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以前不听你的话,没有好好读书,考中功名,也不该学这一身武功。爹,是我错了,若是当初我肯听你的话,好好读书,考中功名,将来入仕做官,像你一样重振李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学了一身武功到处惹事,招来祸端,最后变成如今这样,也不会害死你和娘,爹,我知道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青衫扑在土坟青草之上,雨随着清风阵阵打落在衣衫,荒岗之上只传来一阵阵哭诉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雨渐大,逐渐盖过淹没了这股哭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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