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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榻缠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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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廷走的时候,已近黄昏,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仿佛透出种不舍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呆在这个小院里,那些私欲杂念,好像都悄然走远,心中很宁静。

“我走了。”他微笑着跟她道别。

本不指望得到她的回应,却看见她,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他们之间关系的巨大进步,沈南廷很欣慰,却突然听见她说:“你以后,不要来了。”

沈南廷怔然片刻,轻轻说了声“好”,随即转身离开,背影有几分落寞。

楚鹂也关紧院门,一回头看见石桌上的那杯水,眼神微微怔了怔。

即使他真的是善意,她也不想跟他有过多来往,本就是对立的立场,何必牵扯?

回到屋里,她躺在那张老旧的竹椅上,手隔着衣裳,缓缓抚摩自己的腹部,唇边的笑容,柔和而凄凉……

沈南廷从那以后,真的没有再来,可仆役之后送来的东西里,却多了鱼肉鸡蛋。

楚鹂默默地收下,不道谢,也不拒绝。

忍着强烈的孕吐,她仍旧拼命多吃,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受委屈。

而此时在宫里“怀孕”的沈琬,日子也同样过得很辛苦。原本腿就瘸了,那天又因逃避太医把脉而自伤了双手,这下好了,行动彻底不便,成了残废。不仅如此,她还得每天喝各种保胎药,叫苦连天。

可这天,更大的麻烦来了——她这个月的月事,如期降临。

当她发现不对劲,立刻将秦妈叫进来。

秦妈走到跟前,见她臭着一张脸,也不敢问,只能赔笑等她开口。

“你上次不是说,吃了那回血丹就能暂时不来月事么?”沈琬冷声问。

秦妈一听也懵了:“当时那大夫就是这么说的啊,兴许是最近滋补的药吃得太多了,所以冲了……”

沈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点小事都办不利索,尽惹麻烦。”

秦妈耷拉着头不敢吱声。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换衣裳?”沈琬没好气地命令。

秦妈赶忙去拿了干净的裙衫过来,帮她换上。

她看着沾血的亵裤,低声吩咐:“这些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先收起来,今天夜里找个隐蔽的地方丢了。”

秦妈答应着告退。

到了晚上,秦妈鬼鬼祟祟地拿着装了脏衣服的包裹出了后门,直往僻静的去处走。

最终绕到了御花园,左右张望了一番,她终于选定了假山背后的那口枯井,将包裹扔进去,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

她以为这一切做得隐秘,却不料今日的御花园中,恰好有人。

她走后,有个身影从假山的另一面转过来,跳入井中,当他打亮火石,看清包裹里的东西,脸色一沉。

原来沈琬,真的没有怀孕。

他纵身出井,然后找了块石头丢下去,彻底盖住那包裹。

此人正是听风。他离开了御花园,却并未回寝殿禀报萧覆,而是沿着另一条路,直接出宫。

他去的地方,是间客栈,掌柜问他是住店还是打尖,他只塞了块碎银子,淡淡说了句找人,便上了二楼,来到走廊最尽头的那间房外,叩门声三短一长,有特殊的节律。

不多时,门开了,里面却暗无灯火,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他走进去,站在屋中央问:“你可知道,沈府的夏园里,可有暗道通往别处?”

寂静了片刻,一个声音响起:“不清楚,但那间书房,却真有古怪,据说沈震寰当年,常常独自在里面呆上数天都不出来。”

听风沉吟片刻,得出论断:“那么,书房中,必定有暗道的入口。”

对方顿了一下,问道:“可需要派人查探?”

“不必。”听风说完,霍然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声音幽冷:“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事不许轻举妄动,否则……”

他话没说完,人已远去……

当夜二更时分,夏园。

一条暗影匍匐在屋顶,轻缓前进。

当行至书房上方,他用指腹,慢慢地将盖瓦移开一条缝,向下探望。

确定屋中无人,他又重新将盖瓦恢复原状,然后跃下屋梁,再翻窗而入。

他的轻功本已是炉火纯青,然而,能避得开人,却逃不过那只白雕的眼睛。

只听得一声呼啸,雪灵已呼啸而下,飞扑向来人。

他化拳为钩,袭向鸟眼,它一个闪避不及,左眼受了伤。

此时,隔壁的沈南廷听见响动,也起身过来察看。

“什么人?”他在门口冷喝。

对方却不回答,躲过雪灵的攻击之后,即一掌拍向他胸口。

他蹲身避开那掌风的同时,右腿也顺势踢出,往对方膝盖处而去。

可这一击,同样未中,两人势均力敌。

而雪灵,一心护主,不顾伤处疼痛,用利爪去扯他的面纱。

沈南廷也同样想看清来人是谁,从另一个方向相助。

一人一鸟,都来势凶猛,他只好后退,正好靠上了那面壁柜。

沈南廷见状,怕他发现了暗道的秘密,即刻旋过身来,挡住有入口的一边。

一场缠斗,使架子上的古董纷纷落地,损失惨重。

这声响,终于惊醒了在仆役房睡觉的大春,他边往这边跑边大叫抓贼。

见动静闹得越来越大,那人决定收手脱身,临走时,将架子上还剩的那尊白玉观音顺手捞进怀中,假装此行目的,不过是图财。

雪灵本欲再追,沈南廷却喝止了它,望着那人的背影,眼神深沉……

当沈图赶过来,大为光火,指责沈南廷为何没有抓住来人。

沈南廷却说对方武功太高,难以制服。

沈图在看清满地的古董碎片之后,更是气急,可话到嘴边,却想起那次沈南廷的警告,终究没敢再骂他一句“败家子”。

待沈图气息平顺了点,沈南廷才幽幽说了句:“此人恐怕并不是贼。”

沈图一愣。

沈南廷的指尖,在木架上徐徐滑动:“真正的贼,不会打碎了满架宝物,而偏偏只拿了一个最不值钱的白玉观音。”

“那你认为是什么人?”沈图反问。

沈南廷缓缓摇了摇头:“现在尚且说不清,但我相信,他一定还会再来。”

沈图还待再问,沈南廷却对他笑了笑:“无论如何,今晚他都不会再来了,回去睡觉吧。”语毕便抱起雪灵回房。

沈图望着他泰然自若的背影,张了张嘴,又闭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而沈南廷回到房中,并未急着入睡,而是先帮雪灵疗伤,包扎好完了之后,雪灵把脑袋倚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以示撒娇。

“乖,明天就不疼了。”他微笑着摸它的头,温柔得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次日,沈南廷进宫,下了早朝之后去了御书房见萧覆,先谈的是边疆之事,沈家军果然实力出众,一到边关,便建了战功,而如今的萧璧,已如斗败的公鸡,再无气焰,军中大事,全凭陈继做主。

萧覆夸奖了一番沈南廷带兵有方,沈南廷也自谦了一番,随后似顺口问道:“定王也已在北疆操劳已久,如今陈将军既已去了,是否让他回京休整?”

萧覆目光闪了闪:“南廷想他回来?”

沈南廷的神情有几分惭愧:“毕竟当初是臣弃营先走,留下他一个人苦熬,到底还是觉得心里内疚。”

萧覆半真半假地来了句:“那便由你去北疆,换他回来如何?”

沈南廷不置可否地望着萧覆微微一笑:“皇上觉得,这样会好些么?”

萧覆顿了顿,大笑着拍他的肩:“不过是句玩笑话,朕自然希望南廷你留在朕的身边。”

两人随即转开了话题,闲聊了一阵,沈南廷似无意间提起,说昨晚沈府遭了贼。

“遭贼?”萧覆眯起眼睛反问。

“是,很奇怪……”沈南廷停住暂不往下说。

萧覆也并不急着问,低头喝了口茶。

沈南廷笑了笑:“沈家其实早已清贫,唯一值点钱的,就是父亲生前书房里的几样古玩,但按理说外人不应该知道这些内情,可昨晚那人,却找得很准,恰好就来了书房。”

“那也没准儿是误打误撞,或者是事先踩过点。”萧覆接了句。

沈南廷摇了摇头:“还有更奇怪的,那人既是来偷东西的,却打烂了一架子古董,只拿了尊观音像,难道这么不识货?”

萧覆沉吟:“也有可能。”

沈南廷摸着下巴:“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好的不做,偏偏去做盗贼,还一点都不识货,真正可笑。”

萧覆也点头说“着实可笑”,眼底却有思忖之色……

到了晌午时分,沈南廷告辞,萧覆也回了寝殿。用过午膳之后,便让人去传听风,那暗卫却说他并不在宫中。

“他回来了便让他即刻来见朕。”萧覆吩咐了这一句,并未多说,便进了内室休息。

当感觉床头站了个人,萧覆没有睁开眼睛,慢悠悠地问了句:“你去哪儿了?”

“到聆月楼布置了些事情。”听风回答。

“何事?”萧覆又问。

听风的眼神怔了怔,笑笑:“只是些杂事。”

萧覆没有再问,半晌,缓缓睁开眼睛,望住他:“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朕吧?”

“自然没有。”听风镇定地与他对视。

“沈南廷今日说,昨日有贼,闯入夏园。”萧覆的话,让听风一愣,随即反问:“你怀疑是我?”

“不是你么?”萧覆也反问回去。

听风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忽而一笑:“你不信我?”

萧覆眼神微滞,然后点头:“朕信你……做任何事,都有你自己的理由。”

后半句话,让听风的神情,瞬间有丝恍惚,低低说了句:“那就好。”

“你先出去吧,朕再躺一会儿。”萧覆轻声说,听风告退,出去关门的那一刻,又望了望那个躺在幔帐中的身影,心中惘然一叹……

而就在那天傍晚,太子府有人来报,说绿萼失踪。

自贵妃死后,绿萼伤心过度,也一病不起,萧覆便让她先留在荷园休养。

照顾她的丫鬟说,今日送午膳时,她还好端端地在屋里,用完膳就再没出来,她们只以为她是睡下了,可到晚膳时分,她们再去的时候,久敲门而不应,情急之下撞开了门,发现里面已空荡无人。

“可在其他地方找了?”萧覆沉声问。

“整个太子府都找遍了,还在周围的路口问了店铺商家老板,都说都没有见过她。”来人的回禀让萧覆皱起眉头,最后忽然心念一闪,吩咐:“你们先回去,不要声张。”

“是。”来人退下。

萧覆随后叫来两名暗卫,附耳叮嘱了几句,他们也匆匆而去。

到了夜间,暗卫回来复命,给萧覆呈上一朵珠花:“主子,这是在水底捡到的。”

萧覆认得,这正是那日他去荷园时,看见绿萼头上所戴之物。

“可还发现别的?”

“没有,而且那水道,只能容身材小巧之人通过,极其狭窄。”

“房中可有打斗痕迹?”

“没有,一切如常。”

暗卫的禀报,让萧覆眯眸冷笑:“那可就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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