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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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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蝶烟听到房门的动静的时候,以为是鸶庭,身子也不转过来,直接说:“比别进来,我睡着了。”

濮阳宗政没说话,等人走到床边的时候,慢慢的坐下去了。沈蝶烟仍旧是没有转身,他抚着她的肩膀问:“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身边没有人怎么办?”

“我不要他们。”听到是濮阳宗政的声音,沈蝶烟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口气中带着些不满与赌气的说。

濮阳宗政扳过沈蝶烟的肩膀,看见她一脸的泪痕,就轻声细语的说:“百雨金说了,再熬那么一段日子,你就能彻底离了那黑甜香了。对不起,让你受这种罪。”

沈蝶烟却扭身扑进濮阳宗政怀中,两只手臂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气闷的说:“谁让你说对不起了,我不愿听你说这个。”声音依旧带着些哭腔,沙沙哑哑,鼻音很重。

“对不起。”濮阳宗政开口,却依旧是这三个字。

“你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整日的的不见人影,故意躲着我是不是?”

“钟离殷那厮又要害人了,我想做隔岸观火却是不能,只能要插一脚了。”濮阳宗政用手指抹抹沈蝶烟的脸,发现有些湿粘,就站起身走到铜手盆边洗了一条手巾,然后又坐回床边,用手巾轻轻的帮沈蝶烟擦脸,脸擦了一遍后,又握着她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擦了一遍。

“为什么不能,难道他们中间还非要加个你才能打起来?”沈蝶烟不解的问,接着想到了之前雀鸣鸶庭的话,于是又说:“他们两人,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是为了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女子,为了这,居然要带着两方人马打起来。私人的事情居然还搞得这么天下皆知,那位妫凉小姐就是在天之灵见着了,也不知会怎么想呢。”

“妫凉的事必定是那两丫头同你说的,其实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更何况,哪里来的在天之灵这么一说的,只不过是魂飞魄散罢了。钟离殷想救人这是真的,想打着救人报仇的幌子打压一下天界的势力这也是真的。但是,那仲则轩却不知是什么打算,他若是想救人,当初就不该将玫暖逼入绝境。”

沈蝶烟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会妫凉一会玫暖的,究竟是谁,这事情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他们的事情,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听过就算,知道出过这么件事情就行了。我还有件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沈蝶烟听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于是就问:“什么事情?”

“过两日,我会去鬼界,大约十多日才会回来。”

“你去那里干什么?”沈蝶烟惊问。

“自然是有事,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晓得好好照顾自己。”濮阳宗政很平静的说。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忽然就问了出来:“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濮阳宗政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又垂下眼睛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濮阳宗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貌,沈蝶烟初见时,惊为天人,即便是现在看了这么久,仍是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此刻,他正敛着眉目垂首帮沈蝶烟检查手指——食指上,粉色的指甲断了一点,中间一道白色的痕迹很清晰。断痕处甚至还勾着一根细丝线。

濮阳宗政知道这是她疼急了,拿手指对这衣服被褥又是抓又是扣的。他不看沈蝶烟脸上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什么都别管,我会安排好的,鸶庭雀鸣那里我也会诸事交代清楚的。言一彦与百雨金会随我一块去,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鸶庭这些丫头也解决你了,你便去使唤晴霭与元与那两人。至于别的什么人,你就少接触些。等我十日,我就回来了。”

沈蝶烟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后,将自己那个断甲的手指举到唇边,含在口中用牙齿一点一点的咬掉那点断的,咬完后,又仔细的攥着她的手指在他掌心来来回回划了几下,而自始至终,沈蝶烟也没见着他将指甲的碎屑吐出来。

“百雨金也跟你一块走?”身为首殿君的言一彦,跟着一起去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百雨金只是一个殿内房中的夫人,怎么就有资格露面了,更重要的事——“既然她能去,那我也要跟着你。”

“这并不是什么游玩的趣事,你去了做什么?”濮阳宗政问,他的眼睛一直不敢落在沈蝶烟的脸上眼睛上。在沈蝶烟服过珠帘隔忘记一切后,他心中又愧疚与不安,然而,等到把事情的真相大半还原给沈蝶烟的后,他便生出了一种无言以对不先面对的逃避感觉:烟儿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已经知道了她服下的药是毒药,这黑甜香也是因为自己才沾上的,虽然沈蝶烟一直没有说过什么抱怨的话,但是濮阳宗政却没办法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更甚者,是他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苦楚。

“那百雨金能做什么,你该不是要跟我说,你是为了帮她一解相思,带着她去鬼界不管远近的看那钟离殷几眼?”沈蝶烟说话,慢慢就带了几根刺儿,“我什么都不做,只要能跟着你就好。你这两日为什么总是躲着我,难道是我说不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你了?即便如此,你也该先对我说,让我明白才是。”

“我没有躲你。”濮阳宗政和风细雨的又重复了一遍。

“既然没有,那为何会整日的见不着,居然都忙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还有——”沈蝶烟深吸了一口气,“还有,我每次死去活来的时候都见不到你,你是不是不想见着我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濮阳宗政抿了一下唇,竟然点头了,轻轻的说了声:“我见了这心疼,怕我忍不住再给你用黑甜香。”

沈蝶烟对这个答案无言以对,真是完美的回答。

沈蝶烟缓缓的就闭上了眼睛,自己与濮阳宗政两人的关系,真是只用四个字就能说尽了——你追我赶。以前是他跟在自己身后小事大事凡是料理着,而如今,却是自己追在他身后琢磨着,探究着。

“我想睡了。”沈蝶烟轻声说了一句,濮阳宗政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没有诉苦没有抱怨,甚至没有对自己要离开十日而说些别的什么——自己究竟想听些什么呢……

濮阳宗政将手里握的手缓缓的塞进薄被中,低声应了一声“好”,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退出去,合上门。

沈蝶烟等了好久,忽然伸手抓起被褥一脚往自己口中塞去,眼泪汹涌而出,却不肯再发出任何一点能惊动别人的声音来。

心里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压抑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并不是不相信濮阳,或者因为别的些拿不上台面的缘故,只是,濮阳的心思她完全猜不明白,不知他的想法,不了解他要做的事情,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就不愿意见着自己了……

沈蝶烟紧紧地攥着着刚才被濮阳宗政温柔对待过的手指哭的泪如洪流,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上面被抛弃的断甲,直接进了濮阳宗政的肚腹中干脆些。却哪知,濮阳宗政背靠着房门,虽然沈蝶烟并没有哭出声音来,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到她压抑紊乱的呼吸。

——烟儿……等我十日,我必定给你一个重新的开始,不会这般满目疮痍。

沈蝶烟不知濮阳宗政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十三殿,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还知道他是哪一天走的,这样自己还能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蝶烟学着九九消寒图,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副墨荷。几片错落有致的荷叶或舒或卷,一支开了大半的荷花,亭亭玉立鞋斜立在纸上荷叶间,展开十瓣小船似的勺形花瓣。

画被沈蝶烟亲自挂到了书桌前的窗户边上。书桌上,是一碟朱砂颜料。在濮阳宗政刚刚离开,她就迫不及待的用狼嚎点了一些朱砂,在开在最外边的一瓣上点上了一笔朱砂红,然后用笔尖慢慢的抹开勾匀了。

晴霭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般的瞅着那画的背影。

“那画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只有一瓣是红色的?”晴霭随口问了一声。

沈蝶烟扭头看着是她,就叫鸶庭奉茶上来。晴霭坐在沈蝶烟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头扭过去,却没有看那幅画:“老娘堂堂一个十三殿殿君,今日居然成了这保镖侍卫。”

“委屈您了,晴霭大人。”说这话的是端着茶进来的鸶庭。她笑着将茶捧给晴霭。正如雀鸣在言一彦那里待过一样,鸶庭没有进这春望城的时候,一直待在绯颜殿。晴霭没有接茶,只是看了鸶庭一眼,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修为不够还是怎么了,这些年都是副小姑娘的模样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么?”

“奴婢这些修为,哪里够,烦晴霭大人您还记着了。”鸶庭对晴霭语气不是太好的话并不是很在意,可见,她的确熟悉了晴霭的为人。

沈蝶烟坐在晴霭对面,冲鸶庭笑了一下后就说:“你来做什么?濮阳不在,恐怕你应该更忙了才是吧。”

“宗主让老娘我看着你,这就是本人的任务。元与是男子,三晖殿他自然是进不来的。所以,只有老娘我要经常过来看看了。”

晴霭说话清脆,偏偏要带着些粗俗的口头语,虽不至于叫人感到生厌,但是——一个清秀美丽的年轻女子,张口闭口“老娘”、“老娘”的,实在是……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别将濮阳的话这么放在心上。”沈蝶烟笑着说,语气有点像对待自己夫君家的小姑子。

晴霭自幼被濮阳与言一彦捡到,长在两人身边。晴霭在这十三殿中的位置是正序位第三,但是,按能力来说,却进不了前五。自然是靠着濮阳与言一彦的大力提拔,一来,绯颜殿离春望城以及彦揽殿都比较近,虽说这些年不用再频繁的照顾晴霭,但是,还是离的近些比较好;第二点,晴霭只是一个凡人,又是一个女子。后十位殿君之所以没有对这么不公平的排序耿耿于怀,也是因为这第一点,晴霭一个人类的小姑娘,被她爬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然而,这种事,自然是好强争脸的晴霭的死穴。小姑娘自小拼命的努力,只想做个名正言顺的三殿君。

“宗主大人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放心上。”晴霭说,“今日,药吃过了没有?”

晴霭说的吃药,就是在问沈蝶烟,黑甜香的瘾头犯过了没有。沈蝶烟没答话,鸶庭提她回了:“恩,吃过了,两次,都比以往晚了些。”

“百雨金走之前跟我说过,这黑甜香在后面,就会越让人痛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许多人忍受不了前功尽弃的。这种毒真是阴险,不会要人命,却让人能不要命的离不开。”晴霭说,“真不知,你是怎么上了这条贼船的。上了就上了,何必再想起下来,每次都比老娘我练功气血乱窜更痛苦。”

“晴霭你该不是跟濮阳想的一样,真要让我靠着黑甜香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一来,你用的起,二来,那黑甜香又没有别的作用,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别的害处。总比你这漫长的也不知道个具体多久能结束的痛苦好多了。”

沈蝶烟捧着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的说:“说的也许简单,但是,谁能保证着依赖着的东西就是必须可靠的,万一,因为任何一点事情,像是鸶庭有事不在我却找不到黑甜香点上,甚至是就是没有黑甜香了,我还不是要痛的死去活来的?万一那黑甜香用着用着,效用就逐渐失效,可是毒性还在?所以,这么要命的依赖任何东西都是危险的。我这一生,只愿意依靠一个人,其余的,不管是人还是的东西,甚至是一味药,我都不想沾。更何况,那黑甜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想法——”晴霭歪了一下脖子,最终还是没有挑出个合适的词语,于是扬着嘴角干脆的闭上了嘴。

沈蝶烟接着说:“虽然同为女子,你却和我不一样。你是十三殿的殿君,有能力,有地位,依靠着自己就能在这十三殿呼风唤雨。可是我呢,越是没有本事,越是害怕。手边的东西都不敢拿,怕是能忽然张开嘴咬你的手的。”

这话晴霭倒是听出别的意思了,她蹙着眉毛问:“你这话,是不是暗里说自己不信任宗主?”

沈蝶烟一愣,随即开口否认:“不是,我并不是不是信任濮阳,事实上,这里只有他是我全心全意信任的。”说完了这句话,沈蝶烟忽然苦涩的一笑,“晴霭,听说你跟着这帮男人长大。那有没有有过想将一颗心将给一个人的时候?”

“啊——虽然老娘没有那种时候,但是,这个,应该不是因为本人与一帮完全不懂情***的男人生活在一处的造成的吧——哦,老娘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多糟,晴霭情爱,春望城中随便哪一房的小丫鬟的名字都比这个好听。”

“江色沈天万草齐,暖烟晴霭自相迷。这名字倒是很好啊。”

“言一彦取得,那时候老娘我一个人,约莫才五六岁,多亏了言一彦出手,才没让老娘成了冰原上的一根冰冻人肉柱。也是言一彦,劝说宗主留下了我,不然依着他的性子,不把我踢到一边不挡着他的路,就算善心大发了。”

“濮阳的性子就是太冷了,不过,他有时候挺让人无奈的。 明明心里想着的是一回事,可是做出来的却能是另一番光景……”

晴霭见着沈蝶烟无奈苦笑的模样,心说,不愧是盖过同一张被子的人,濮阳那个心狠手辣的性子,在她跟前只能算是个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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