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陆川扬想着这句话就觉得好笑,他确实也止不住自己的笑声,“咳……爸,你也太明显了,你这分明就是明摆着喜欢人家。”
陆宇虽然红着脸,但还不至于被耍得团团转,他瞪了陆川扬一眼:“这叫什么明显?我给你妈妈的解释就是那天太热,我刚好坐在窗边,被晒着了。”
“亏你想得出来,然后呢?你们怎么发展起来的?”陆川扬险些要把眼泪给笑出来,那句话明明听起来很正常,但一代入自己的父母,陆川扬就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笑。
他没谈过恋爱,无法亲自体会坠入爱河的人谈情时的感受,但他却能从父母的爱情故事里尝到几分甘甜。
“她教过我写诗,我想着也教她些什么,但那些理科题对文科生来说实在枯燥乏味,我就约她去吃饭,跟她一起逛街。”陆宇又陷入了回忆,“总之,就是陪她做她喜欢做的事。”
陆川扬越听,越觉得自己需要戴上呼吸机好好镇定一下,他觉得陆宇看上去像是个对爱情青涩懵懂的男人,但追求女孩的时候却样样精通。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爸,你这么有经验,难道在那之前还追过别人?”陆川扬的好奇心丝毫不减,这话要是被王晴听了也会好奇,不问清楚就不罢休。
陆宇立马摇头:“怎么可能?要是你有朝一日有了喜欢的人,要做什么事自然是无师自通的。”
这话说得……好像他的经验确实储备了不少似的。
陆川扬姑且相信了陆宇,他继续问道:“她教你写过诗,那你写得怎么样?”
一个文科生教一个理科生写诗,听着就稀奇,陆川扬只知道要是有人要教他写诗,他肯定会坚定地拒绝。
现代人大可不必像古人一样写诗抒情,大家有QQ,有微信,有空间,也有朋友圈,分享日常生活和个人想法的地方太多了。
像古人一样继续写古诗,岂不是多此一举?至少陆川扬这样想过,直到现在也没改变这个想法。
“不怎么样。”陆宇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瞬间就有了精神,“不过我向她告白的时候顺便写了首诗,她说很喜欢。”
陆川扬有些激动:“什么诗?说给我听听。”虽说对陆宇的文学天赋不抱希望,但若写出的诗能让王晴很喜欢,那或许就是首不错的诗。
“你真的要听?不怕又起鸡皮疙瘩了?”陆宇挑了挑眉。
陆川扬用牙签扎起一块梨子,将梨子放进嘴里感受着甜味,他毫不犹豫地说道:“爸,你尽管说。”
陆宇挠了挠头,把后背靠在沙发前,犹豫半晌后才慢慢说道:“眼为你而亮,脸为你而红,心为你而跳,望眼欲穿,晴空万里。”
说到一半,陆宇的脸就更红了。
陆川扬正咽下咬碎的梨子,不料却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他没咳嗽,只是笑得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肩膀一抖一抖。
“爸……你……你这是什么水平……”陆川扬笑着吐槽,“这不算是一首诗吧,怎么跟我想象的诗差别这么大?”
被这么一说,父子俩都觉得实在肉麻,不知为什么竟提到了诗。
陆宇抬起一只手放在面前轻轻咳了一声:“只要是你妈喜欢的,一个成语都是一首诗。”
明目张胆,张冠李戴。
陆川扬抱紧沙发上的抱枕,笑得把头埋进抱枕里,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两个纸杯都已经见了底,陆宇问陆川扬还要不要喝水,陆川扬摇了摇头,话都说不全了。
“川扬,是你说要听的,这可不能赖我。”陆宇诉说往事时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他的反应不如陆川扬大,“总之我和你妈就是这样认识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遇到适合自己的人不容易。”
这般坦诚,深情至此,真是出人意料。
“哈哈哈……呃……”陆川扬笑了快一分钟才缓缓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让呼吸能更顺畅一些。
“哎,等你以后追人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滋味了,想当年我追她的时候,那不是一两天就追得到的。”陆宇伸手轻轻弹了一下陆川扬的额头,拿起遥控器准备继续看纪录片。
陆川扬揉了揉额头那儿被陆宇弹过的地方,听也听得差不多了,笑也笑完了,这么一闹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追人的时候就会知道其中的滋味?
陆川扬想着这句话才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很快他就不去细想了,总觉得追人这件事离他还很遥远。
他没继续让陆宇分享故事,拿起一片橘子塞进嘴里之后就站了起来,穿上拖鞋就往房间里走,还不忘跟陆宇说上一声:“爸,那我先回房了。”
“好,去吧。”
“看纪录片可别脸红啊。”陆川扬嬉皮笑脸地说完这句话,为了避免陆宇拿着遥控器冲上来要跟他搏斗,他马上加快脚步,进房关门。
隔天下午要进校自习,陆川扬早早就收拾好了书包,走过许星妍家的家门时,发现那门是紧闭的状态。
这表示许星妍出发的时间比他还要早,小学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同一时间上下学的,如果许星妍还没离开家,她就不会关上家门。
陆川扬还记得许星妍总会比他起得晚,上小学时,许星妍赖床,要陆川扬过去叫好几声才肯起来。
或许这就是长大吧,总有一天大家都会自觉地从床上起来,都是生活所迫。
陆川扬并不惊讶,他只停留了几秒就迈开步子走下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匆匆地离开了家。
进了学校,锁好自行车后,他还想着陆宇和王晴的爱情故事,感触颇深,当下就肯定了爱情这东西有时候还是值得被人相信的。
他常常听人说:“不相信爱情了。”他也曾经这样想过,不知为何,他明明很乐观,却在对待某些事时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说未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道人生,没谈过恋爱的人也无法随便对爱情评头论足,但陆川扬能从其他人的故事里试着慢慢体会。
他想,或许他也可以学着去理解爱情,一旦开了窍,还怕陆宇口中的“追人难”吗?
爱情嘛……不过是看人,看性格,看运气,只是陆川扬作为高中生,当下要好好准备高考,除了学习之外的事都显得无关紧要。
现在论及爱情,为时过早。
“扬哥,想什么呢?”被顾若辰一说,陆川扬才知道自己发呆又被发现了。
他摇摇头,把银色保温杯的盖子扭开倒放在桌上,再慢慢地把水倒进变成小杯子的杯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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