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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老祖宗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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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棣楞楞地望着一脸闷愤倔强之色的许言,那额头上依旧涌出的鲜血好似在无声宣泄着许言心中的委屈。

许言这是质问,他一个臣子胆敢质问君上,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楚棣砍的。可楚棣心中那原本应该会更加旺烈而起的怒火,却缓缓地平息了下去。

一名御医挎着药箱,在童兴的引领下,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御书房,叩见过楚棣之后,便为许言擦去伤口周围的墨血,在为他清洗伤口起来...

楚棣摇了摇头,撇下许言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那一小片花园,凝眉思量起来。

"臣要让疏密院做我大楚的脊梁,风雨阻亦不弯曲,雷霆轰亦不弯曲,天地合亦不弯曲"许言那日在这御书房的振臂之言,犹如在耳。楚棣想起那时,心中微热,神色稍赧,忍不住回头望一眼正被御医在额头上敷药的许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许许言是没错的,错的只是自己了。

楚棣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儿子,他骨子里遗传他母亲那股子犟性,却是比他想像的还深厚。许言的性格如此,自己却把这得罪众多官员的疏密院交给他,原是当初他考虑不周了,楚棣本是想给他一个施展的平台,如今看来却是几乎误了他。

许言虽然领会了楚棣把疏密院交给他的意思,但这行事的手段却是太过张横了一些,长期以往只怕与他招怨的大臣会越来越多,那时他对许言的一番心思却都要付诸东流了。

所谓至刚易折,许言对楚棣所说那不屈的誓言,自然极合楚棣的心意,只是许言这腰板子挺得太硬,不懂张弛,却是搞得楚棣有些被动。不屈并不代表一定要去得罪别人,坚守自己的底线,但处事的方法却能够灵活一些,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朝堂之上也能少些纷争,更为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对他感到愧疚的儿子,成为众矢之的。

楚棣沉吟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转过身来,见御医正好帮许言包扎完毕,楚棣便挥了挥后,让童兴和御医离去,便缓身走到跪立着许言的身边。

望着头扎绷带,依旧一脸犟色对视着他的许言,楚棣心中微微有些不忍,无论如何这疏密院承载了许言的诸多心血,可为了许言,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楚棣缓一口气,半蹲了下来,沉声道:"朕有意把你从疏密院给调开,至于你的去处,朕再好好考虑一番,等过段时间,朕另行给你安排!"

许言闻言心中一沉,他原以为自己吃过这顿板子,楚棣便也算是惩治过了,没想到楚棣开言便是要让他脱离费尽他心血的疏密院,这让他如何得以承受。

"这是陛下对臣的责罚吗?"许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猛然觉得这膝下的地面一阵阵的晃动起来,之前那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的伤口,却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传来。

楚棣不置可否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回自己的龙塌前坐下,望着手扶额头,面露痛苦之色的许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凝望良久,才缓缓说道:"对于此事,朕总需要一个态度,这也是为了你好,这些日子你且在府中好好休息!"

"臣,谢陛下隆恩!"许言不做辩解,咬牙向楚棣磕了三个响头,在楚棣复杂的目光中挣扎着站了起来,步履踉跄地走出了御书房...

许言垫着脚步走出宫门的时候,却是把守在宫门外的慕容格等人吓了一大跳。这自家大人进宫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头上缠着绷带,一身白衣尽是墨汁和血水,而走起路来也是颤颤巍巍的。

华海和蒙巴眼疾手快,飞身上去就一把搀住了许言,惊慌间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许言知道他心有疑虑,虽然此刻心情抑郁,或者更多的是悲愤,但见他们三人这般神色,苦笑着摆了摆手自嘲道:"此乃陛下所赐!"

跟着庆幸道:"现在你们知道利害了吧,那时你们若是不走,今日让我如何护得住你们!"

慕容格和华海自知是这个理,面有愧色的望着许言。

"回府吧!"许言微微叹了口气,想起楚棣所言,一时心灰意冷。此时已经坐不得马背,便也只能在华海和蒙巴的搀扶下,缓缓向府中行去。

回到府中,下人们见许言这副狼狈的模样,顿时如炸开锅一般,不待行走到后院,虚洛嫦闻讯已赶到了院门处,见许言如此,清泪夺眶而出,遮掩间,便从蒙巴手中接过许言,缓缓地扶着他走回了东院的暖阁。

此时皇城的德慈宫内。

一身灰衣的老祖宗,双手翻拨着手中那串黑黄的佛珠,跪坐在那尊白玉观世音菩萨的雕像前,那张如蛛网一般密布着皱纹的小嘴,在碎碎念叨着什么,隐隐听到其中有着思凡二字。

此时一青衣妇人带着一身明黄长袍的楚棣走进了这是为寝宫又是禅房的德慈宫。

楚棣见老祖宗正念经打坐,便伸手制止了正要上前去询唤的青衣夫人,让其退下之后,便轻身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静静地等着。

夕阳斜下,把楚棣的身影正好投到位于东面的观世音菩萨雕像前。老祖宗念叨了一阵,好似感知到了楚棣,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颤巍着便要起身站起来。

楚棣见此,忙从椅子站了起来,快步行到老祖宗身边,小心地把他扶起说道:"老祖宗且慢些...!"

老祖宗笑了笑,抿着小嘴问道:"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了?"

楚棣把老祖宗搀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候在一边轻声回道:"适才思凡进宫来了!"

"哦...,可是为了宁玉夫婿一事?"老祖宗抬起枯皱的手,把楚棣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这宁玉夫婿指的便是王天凌了,早间驸马被打,便是连老祖宗也知道了。

楚棣轻轻地嗯了一声,有些担心地望了老祖宗一眼。

"呵呵...!这小子啊,与你年轻的时候可是一样样的,整日不得消停,到处惹事!"老祖宗眯着眼笑望着楚棣,脑海中却是想着许言那白衣飘飘的小模样,言语却是丝毫不恼许言犯下的过错,"你又是如何惩治他的?"

"孙儿打了他五十大板!"

"让人下重手了?"老祖宗丝毫不以为异,依旧乐呵呵地笑问道。

"恩,恐怕得在床上躺好几天了!"想起许言那吃瘪的模样,楚棣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心哦,可是比你皇爷爷硬多咯...!"老祖宗抬手点了点楚棣的额头,笑道,"如此也好,顺便可以让他多歇几日,这样对你那亲家呢,也算有个交代啦!"

"孙儿...,孙儿,还把思凡的额头砸了一个窟窿!"楚棣小心地补充道。

"什么?"老祖宗闻言敛起笑意,诧异地望着渐渐蹲下身来的楚棣,问道,"严重吗?"

"恩...!"楚棣点着头,想起许言那血流满面的模样,心中微泛酸苦,喉间一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低声道,"流了不少血,孙儿那时只是随手抓起,等扔出去了才发觉是个砚台,这傻小子也是不躲不避的,正好就磕到他额头上了!"

"你啊...!"老祖宗一脸痛惜地叹了一口气,甩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楚棣的手,埋怨道,"这般便是要破相了,他这亲都还没成咧,你这只手如何会不落轻重啊...!"说着,又是连着拍打了几下。

楚棣苦涩地笑了笑,被老祖宗这般拍打了几下,他的心中反倒是好受了一些,望着老祖宗渐渐缓和下来,便又询问道:"孙儿,想把思凡给调出疏密院,再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差事,老祖宗您看...?"

此事却是楚棣来德慈宫见老祖宗的目的了,虽然他已了决定,但他还是想听听老祖宗的意思。

"怎么?你还嫌不够么?"老祖宗愕然地望着楚棣,顿时抬起手便又拍楚棣的手心一下,微含怒意道,"你不知道这疏密院是思凡的心血么,亏你想得出?他是犯错咧,可那也是被逼的,你连打带砸的,他吃了不少苦头咯,哪能再往他心窝子里捅哟!"

"这犯错了你便要罚,可自临安大水以来,思凡东奔西跑的,这又是抢堤,又是赈灾的,荆州府回来又抓获这么一帮祸国殃民的贪官,怎么没见你好好赏赐他?"老祖宗略显激动道。

楚棣一见老祖宗情绪激动起来,忙撅着身子抬手为她顺气道:"老祖宗,您别激动,孙儿不是问你的意思么!"

"此事动不得,否则啊,你便真是要把这孩子的心给伤咯!"老祖宗憋着小嘴,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双枯瘦的手紧紧地捂住楚棣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

"奶奶...,其实孙儿这也是为了思凡好!"楚棣静下心来,一句多年未唤的奶奶便叫了出来,缓缓解释道,"思凡性子刚直,处事太过张横,长期下去,恐怕朝中的大臣心中对他多为不满,如此反而是害了他,如今朝中并不太平,如此再出一些纷乱,孙儿处理国事就愈加束手束脚了!"

"我啊...,倒是觉得如此正好呢!"老祖宗望着楚棣轻声道,"你别忘了思凡不过十八,能做到如此已经难能可贵了,他有做不好的地方在所难免,可你为何不能教与他呢?"

楚棣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扬起眉头望向老祖宗。

"之前那大理寺卿杨晖一案,我看思凡就处理得很好啊。思凡性子是直了一点,但他心地善良,且有大才,你让他扶着缜儿是明智之举!"老祖宗抬起白首朝门初瞥了一眼,低声道,"朝中不太平,你便要早做决断,这般拖着不是个事啊...,你既有意让缜儿继承大统,把思凡授为他的师长以此制衡皇后只能是权宜之策,长此以往,这矛盾便都转于思凡,思凡几番遇刺,恐怕不只是梁国势力追杀那么简单,以我看来,今日之事怕只是个延续,并非全是思凡意气之过,你担心的那些心怀不满的大臣又是哪些,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还有那灵隐寺之事已过了四月有余,虽然至今毫无线索,可你莫要把它给忘了...!"

楚棣闻言心中一震,此时言语间的老祖宗已经丝毫没有往日的老态之色,那浑浊的双眼中却闪烁着睿智之色,她这一生在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见得太多了,这番提点,却是让楚棣心有所悟。

"缜儿已有十岁,再过几年便要出落成大小伙了,这几年应该足够你把朝中这不平事好好调理一番了!"老祖宗说着,老态龙钟的脸上竟有一丝振奋之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两个断字如当头一棒,喝在了楚棣的心头。

"孙儿受教了!"楚棣闻言顺势跪倒在老祖宗面前,趴伏在老祖宗的双膝之上,说道。楚棣不是不想断,只是他的宽厚和心中的那一丝残念,让他下不了决心,只是期望于能顺利安抚下这些臣子,等楚缜长大了,再把这太子之位给定了下来。

楚棣上位多年,老祖宗的这番话他如何会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这样去想罢了,灵隐寺的刺客目标直指他和楚缜,如果他们不幸遇难了,这受益最直接的人是谁,便是傻子也能琢磨出几分味道来。只是楚棣不敢这样去想,他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儿不会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悖逆之举。

但老祖宗这一生从初为太子妃起始,看惯了这些为了大位,父子、兄弟相残的戏码,他楚棣当初手中也不是沾满了几位兄弟的鲜血么,这便是身在皇家的无奈和悲哀。

"思凡之事,我看你可以做个态度,先暂免了他疏密院的职位!"老祖宗抚摸着楚棣的双手缓缓说道,"等此事过后,再以他这两月的功劳为由,着他官复原职,你看如何?"

楚棣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望着面露笑意的老祖宗,嘴角渐渐地扬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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